“儁乂将军(张合字儁乂)何出此言,袁家怎么舍得让将军就这样解甲归田?”袁熙听出了张合内心的失落,但也得先表明态度,对着张合那一桌高声说道,然后袁熙站起来端着自己的茶壶和茶杯走向那一桌。
张合身后几个跟着来的军官明显对袁熙有所警惕,全部手握战刀柄。张合也是一惊,见此人知道自己,而且还一副袁家人自居的态度,有点担心地问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袁熙,袁显奕,现添居幽州刺史,能在这里见到儁乂将军,还真是荣幸。”袁熙不卑不亢,表明身份,举手行礼。
“末将见过刺史大人。大人这是要去北大营?”张合还了礼,用手招呼了一下后面的手下,又对桌上的人使了个眼色,桌上的几个人立刻站开来,留下了张合对面的座位给袁熙。
袁熙当然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先将自己茶壶里的茶水给张合与姓朱的军侯倒上,又拿起一块桑椹干吃了起来,说道:“味道还行!我跟张将军没见过,这会儿去北大营找高将军谈谈明天‘送亲马队’的情况。路过这茶肆,口渴喝口水,不想碰到了各位。”说完把自己的那杯茶水喝掉。
袁熙的行为是在向张合等人表明自己对他们没有敌意,只要对面喝了自己的茶水,就代表愿意跟袁熙谈。
张合看了看茶水,一饮而尽,朱军侯看张合喝了,也没犹豫地喝了下去。
“大人都听到了,我等也不废话,这次的事是我们几个挑起的,与张将军无关。具体说,是我朱盖一个人的错,刚才关于袁家的那些话,也是我一个人说的,还请大人禀报的时候,放过我这几个兄弟,感激不尽!”那朱军侯喝完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过能看出,是条敢担责任的汉子。
朱盖说完,他周围那几个兄弟立刻露出一副既感激又惭愧的样子,特别是刚才吐槽时带着袁家的那位,表情十分挣扎;而张合一时也没说话,愣愣地看着朱盖,他不知道朱盖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得罪了袁家,否则朱盖平时那么硬的人怎会求饶?另外,如果在这个时候,朱盖这个军侯受到了军纪处罚,可就不好了,此次裁军说过,裁军命令下达后,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受到军纪处分,一律开除军籍,这代表着朱盖既要被裁军,而且还无法获得主动退伍的安家费,这次裁军每人都有安家费,如果主动退伍的还会多三成,这也是朱盖他们要去邺城的原因,主动退伍的得去邺城登记。
张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准备给朱盖求情,而之前那个吐槽袁家的屯长,也正要站起来,不想二人都被袁熙打断了:“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想提出一个可以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案,不知几位可想听听?”袁熙虽是对着众人说的,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张合,心里也在飞速的运转着各类“招聘”用的词汇。
张合发现袁熙确实不是来找事的,立刻说道:“大人但说无妨!”
“我的解决方案很简单,就是请各位去幽州发展,不知道朱军侯可有意向?”袁熙看到众人已经放下了警戒,立刻“图穷匕见”地拍出自己的目的。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想在张将军手底下任职,不是想当军汉!”朱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袁熙。
“那张将军一起来幽州不就好了,我可以保证张将军不用裁军!”袁熙知道自己得给出有说服力的条件。
“大人不是在开玩笑吧,您在幽州只有两个营,而且人不是满了吗?怎么让我过去呢?”张合也很疑惑,不过他看出了袁熙的自信。
“就凭我现在有七个营的编制,正如你所说的已经有两个营有人了,但是还有五个营可以设,如果我给张将军两个营,不就可以保证张将军不用裁军了吗!而且张将军以后还可以适当的扩军。”袁熙也不绕圈子,立刻拿出自己的本钱,不过袁熙说的这两个营不是张合认为的焦触、张南二人的两个营,而是赵云、鞠耀的两个营,因为他根本不打算再给焦触和张南设新营,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削焦触、张南二人的兵权。
“大人可有凭证?”张合也不是不信,但是想确认一下。
“这是我刚从田别驾那里拿来的调兵令,我的新兵符和七个新营令明天应该就能到手。这趟去辽西,朱军侯的骑兵曲正好要去当护卫,张将军可以带着其他士兵直接去蓟城落户,那边有人交接的。只要张将军明天来送行,我一定奉上两个新营令。”袁熙给朱盖和张合提供了非常优厚的条件,只不过他们得离开冀州,前往幽州。
“那高将军那边?”张合始终不好说高览的不是,虽然高览一开始就是要裁他的军。
“我这就去对接,之前元皓老师已经跟他说过关于调兵的事,我再详细说说就行了。”袁熙非常自信。
“大人可否容许末将回去考虑一下,末将一时没能搞明状况?”张合被袁熙的各种安排给惊到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我不是说了嘛!明天上午儁乂将军来给我们送行再说。朱军侯无论你答不答应都得跟我去送亲,这是军令,而且现在你应该不好拒绝我吧!至于之后你要不要留在幽州,那时你自己说了算,始终腿长在你身上,我也不会强留的。”袁熙对待不同的人得给予不同的待遇,而且恩威并施。
“老朱明白了,骑兵曲明天一定去邺城恭候大人!”朱盖看到袁熙十分坚决的眼神,知道无法拒绝。
“明早卯时正刻,在北门等着就行,送亲的队伍明早出了城立刻北上。”袁熙向朱盖说明了时间、地点。
“那大人可要跟我们一起去北大营?”张合站起来问道。
“当然,得赶紧了,现在天也不早了。”袁霞看到日头西斜,知道自己得抓紧,天黑前自己还得去趟刺史府,找田丰说明此事。
说完,袁熙就和张合一起,各自上马前往北大营。路上,袁熙还告诉张合:“儁乂将军一定要等我进去后,过一会儿时间才进入高将军的大营,然后才汇报追回朱军侯等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