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家湾血战

只见他越战越勇,纵马穿插,一杆长枪舞得犹如蛟龙出海,杀得不亦乐乎。

主将如此,那将士们更是士气高昂,随着柯万兴的足迹居然将这上千俚人杀得几近溃败。

要知道,这支队伍的打底可是那除去护卫石清芳离去的二十骑后的六十披甲禁军,这是大虞精锐,皆是可以以一敌十之辈,若是借住有利地形列阵防守,以一挡百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支精锐,又岂是仗着人多就能吃得下的,何况如今没了石清芳这个大累赘,那这些就不是禁军了,是他娘的杀才。

当然,俚人这边也不乏勇士,他们之所以没有拿下柯万兴等人,无非是因为装备不足,可人海战术是他们的优势,这不,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山上有涌出漫山遍野的俚人俯冲而来。

柯万兴见状也不由得胆战心惊,这次看人数可就不止千人了,怕是三千人都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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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变故,原本杀得兴起的柯万兴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娘的哪是山,这简直就是专生俚人的大肚婆!”

柯万兴知道精锐也有累的时候,本来赶了大半天的路就很不轻松,加上磅礴大雨,怕是有些兄弟都染了病,只是碍于军令才咬牙坚持到现在,刚才上千俚人就算站着让自己等人杀,那也是一件体力活,更别说如今又多出三千多人,自己等人今日怕是悬了。

这些俚人的出现,不但柯万兴心里打鼓,对众将士的士气也是有着很大的打击,他们都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一百多号人迟早被打光。

这时,那徐云山地家仆中带头的那位汉子亦是浑身浴血地来到了柯万兴的身边道:“柯校尉,这田阳俚人怕是早已跟天掌山的俚人勾搭上了,依小人猜测,这些山上下来的俚人一定来自于天掌山,而非本地俚人,当务之急,咱们需往红家湾突围,到了红家湾,可据守乡堡,等待援军。”

柯万兴不由得对这家仆刮目相看,于是问道:“壮士姓甚名谁?”

那家仆连忙弯腰行礼道:“小人叶伯衷。柯校尉,事不宜迟,还是赶紧下令吧!”

柯万兴当即决定,边打边撤退,朝接壤田阳的红家湾撤去,于是当即下令道:“弟兄们,莫要慌张!咱们边打边往红湾退去,红家湾那边定有乡堡可守,只需熬过这阵,县主就会从丫县搬来救兵支援!弟兄们,随我杀出重围。”

但是他们的意图还是被俚人们发现了,只见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健壮大汉高声不知叽里咕噜地喊着什么,众俚当即像是鬼上身一样,嗷嗷大叫,发出各种怪声,朝着柯万兴等人再次合围而来。

柯万兴此时都已经杀得手都酸胀了,他还是有一身武功傍身的,那些寻常士兵和石家护卫更别提有多心力交瘁了。

眼看俚人越打越多,而自己这边也越来越疲于应战,柯万兴知道,再不设法突围,自己等人只能血战到底,战死沙场以报国恩了。

可柯万兴自然是能不死就不死,于是柯万兴当即大声吼道:“弟兄们,莫要跟他们多做纠缠,刀盾兵随我开路,枪兵殿后,弓兵居中策应,石家护卫分列左右,随我杀出重围!”

众兵听令,随即按照柯万兴的布置,列好阵型,章法有序地随着柯万兴快速往红湾方向挺入。

俚人再多,毕竟是乌合之众,且器械不足,很快就被柯万兴指挥的战队人马寻到突破口,直接突围而出,往红家湾方向快速行军。

众俚见状,亦是发命追赶,叽里咕噜地叫嚷着,看样子是要将他们留下来才行。

于是一队人跑,一群人追,直奔红沙湾。但好在柯万兴亦算是精通兵法谋略之辈,没有一路撒腿乱跑,而是边退边战,几次接触下来,倒把俚贼杀得不敢在追后,才从容退往红家湾。

而此时的石清芳也在二十骑的护卫下,风驰电掣地一路狂奔,来到丫县大门。

丫县县令罗万宗见到衙役来报,知道这宁陵县主已到,当即率领众人急急忙忙地前往城门迎接。

一见城门的二十骑浑身浴血,而石清芳单独骑一马,骑兵队正楚齐则也是早早下马帮石清芳牵马,丫鬟们也是下马站在了一边。

罗万宗一见这个阵仗顿时知道出大事了,来不及见礼就直接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的浑身是血?”

石清芳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我等在路过田阳之时,遭遇上千俚人围攻,是这二十骑禁军骑兵拼死护卫我前来此处,事不宜迟,罗县尊,如今尚有六十禁军和我石氏近百家仆还在与俚贼浴血奋战,还请县尊速速调兵前去救援。”

罗万宗闻言脸色颇为难看道:“什么?俚贼居然提前发动了?”

石清芳顿时听过罗万宗弦外之音,顿时戒心大起,指着罗万宗呵斥道:“你事先就知俚人要反?”

罗万宗一看石清芳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连忙摆手道:“县主莫要误会,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县主先入城再说。”

石清芳怒道:“如今都什么局面了,你还让我入城是几个意思?难道田阳受伏的禁军你也不打算发兵去救?”

罗万宗当即边石清芳使了个眼色道:“县主,此处不便说话,还请县主随我到县衙再做计较。”

石清芳当即会意,这丫县的驻防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当即铁青着脸道:“烦请县尊带路!”

来到了县衙,罗万宗直接屏退左右,将裳青和楚齐二人带到书房,关上门后,才急忙从书案上抽出一卷公文来递给裳青道:“县主一看便知!”

裳青连忙接过公文,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后,直接气得将信纸甩了出去道:“这丫县如此重要之地,守备居然如此随意?那田阳乃丫县咽喉要地,居然也将驻军全部抽走,去什么崖西岛做什么防风加固?你身为丫县县令,罪责难逃!”

罗万宗脸上当即就苦了下来道:“县主,这帽子我可戴不起。这丫县的兵马皆由驻县守备营校尉统领,隶属驻郡统领直接管辖,与本县分属文武两套官体,莫说本县,就是郡守周明府也不得干涉军中事务,何况那驻县守备营校尉蒙杨子威本县乃是平级,他要做什么也就面子上向本县招呼一声就做了,若是不招呼本县也无可奈何。再说了,这防风加固可是正事,这如今正是台风季节,若不提前加固,届时台风一到,崖西岛上的居民房屋倒塌,那就要遭流连失所之罪。所以,防风加固乃是岭南道、海东道两大行台和南海路元帅三人公共商定的事情,每年到了风讯时节,皆由军队协同地方防风加固,不但珠崖如此,就是对岸得沿海二十七郡皆是如此,已经形成惯例了。所以,此番调兵没有问题。”

小主,

石清芳则疑惑道:“就算要调兵,为何不从其他地方抽调,而且还将田阳之兵尽数调走,你不觉得奇怪?这田阳可是丫县咽喉之地,岂容有失?”

罗万宗则是有些不自然道:“这本县就不知了,这事归军方自行调配,本县又如何干涉。”

石清芳气得直拍书案道:“可你身为一方县令,难道对军队不该有监察上奏之责吗?”

罗万全也是解释道:“县主,这是监察院的事,军队的事由该检察院设置的驻军司马进行监察,人家驻县监察司马都没发话,本县岂能越俎代庖?”

石清芳不依不饶道:“你身为县令,肩上亦是担着护卫一县平安的职责,若是丫县有失,你这帽子怕是就戴不久了!”

罗万全也有着恼了,自己对这石清芳也算是客客气气,礼数周到,跟她说了这么多,也算是屈尊给脸了,可这小姑娘仗着家世显赫,咄咄逼人,她一介女流之辈凭什么指挥自己一个朝廷七品命官?哪怕是芝麻绿豆官,那也是一县父母,岂容她一介女流之辈指手画脚?就因为她是执笔大臣石光忠和云奉公主徐娇茵的独女?要知道大虞朝高门大家多了去,也不是他石家一家独大,这丫县乃朝廷赋税重地,势力错综复杂,没两把刷子能在这里当县令?

石清芳的刁蛮性子算是把罗万宗气的不轻,当即顶了回去道:“哼!这个不劳烦县主费心,本县身为一县之主,是非进退自有决断!还有,本县今日将公文给你看过就已是坏了规矩,有违朝廷法度,此事我自会上书向郡守请罪。至于后面的事情,本县怎么做自由本县决断,没有告知县主的义务。既然县主已到丫县,那就请到驿馆休息吧,本县还有公务要忙,恕不招待了!”

石清芳见罗万宗颇有种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在里面,当即拍桌问道:“那被围困的禁军将士和我石家家仆怎么办?你难道就不管了吗?”

罗万宗冷冷道:“县主放心,我两日前就已经托人前往崖西岛告知驻县校尉杨子威,想来也该快到了,届时,我自会派人到驿馆请县主前来说明情况!至于出兵之事,也须等杨校尉回到丫县再做定夺,本县除了县城里的衙役和捕快,并无权调动驻守县城的一兵一卒,县主若是有何不满,届时大可朝杨校尉说去,本县管不着!”

“你……”

石清芳指着罗万全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但石清芳也知道,其实罗万全说的不错,这调兵遣将之事本就不归罗万全管,自己把气撒在他身上也没用,如今倒是把他得罪了,直接公事公办起来,自己还真的无可奈何。

本来县主也是芝麻绿豆的爵位而已,更非官位,若非自己的父母,自己怕是连这个县主都捞不着,罗万全能隐忍至今也算是给足了自己父母面子,若是自己再胡搅蛮缠,罗万全直接上书参自己干扰地方政务和军务,那自己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纵然自己父母势力再大,也没办法将此事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