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海云说:这块地种啥啥不行?
村里的王老五也在地里干活,他的麦地紧挨我的菜地,隔着一条田埂,他对我说:你一个人吃菜,一分地就够了,用不着种那么大一块地,又不是卖菜的。你家的屋子北头,停车场旁边有一块空地,可以种些小青菜,靠墙的树林子,树的空隙比较大,隙地可以点种十几株甜玉米和向日葵,紧挨房子的土坎坡,长满了荒草,开垦一下,形成一块空地可以种辣椒,茄子,西红柿,黄瓜,豆角。
他说的有道理,这几块小荒地都在我的房子周围,拉个长长的水管子就能浇地。我放弃了这块大的菜地,决定在我的院子四周开垦菜地。
第2天早晨,我来到海云家借用农具,我看到他家的院旮旯堆放着长长短短的锄头、铁锨、镢头、铁叉什么的,墙上挂着玉米,红辣椒,还有簸箕之类的家用品,靠近鸡舍的空地栽着蒜苗、韭菜等,院中摆放了一张石桌、三把木椅。
我拎了一个小巧的锄头,拿了一把平头铁锨。
说干就干,我拿起锄头,不过尺把长,拿在手里轻巧巧的。地是刚下过雨不久的,草们活泼泼地挺立着,它们像是瞬间就长了半寸,在杂草之间,是矮小的香菜,这是我前年撒下的香菜种子,去年长得特别好,我自己吃不完,大部分都送了朋友,今年香菜被杂草包围和欺负,长的矮小,稀疏,卑微。这些杂草有尖叶的,有圆叶的,有开黄花的,有开紫花的,有瘦瘦高高的,有矮矮胖胖的,大部分是蒿草,还有一些马齿苋、大叶草、婆婆丁什么的,更多的是我叫不上名的草,我也不想辨别它们,举起锄头,任性地朝它们砍下去。“咔嚓”“咔嚓”,这里砍一下那里砍一下的,仿佛地里的杂草与我有仇似的,草被砍得七零八落。
十几分钟后我的胳膊也酸了,腰也疼了,手上磨出两个血泡。我歇气了,回到院子,倒杯茶喝水。
我从抽屉里找出消炎药涂在手上破裂的血泡处,再套上一双手套,再次来到地里开荒。
小主,
我最讨厌一种尖叶草,不是挺拔地向上长,而是叶子匍匐在地上,根部圆墩墩的一团,就好似在地里扎了根,更如一个赖皮在地上耍懒不走。
也许是尖叶草根部的生命力太强了,也许是我的身体匮乏了,手上没了力气,连砍三四锄它都不肯与地分离,我对这个草生气了,把锄头高高举起,狠狠的扎下去,不一会,累得我头上出汗。
这时同村的老刘路过,他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开玩笑说:你看你放着城里的舒服日子不过,跑到农村来和我们干一样的农活,受这份“土”罪。
我也开玩笑回敬他道:过去在城里受“洋”最多了,到农村来换个受罪的方式,也就是换个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