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容疏衍要的玻璃瓶就已经找到了。
这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密封性非常不错的玻璃瓶。
当初被人吞进胃里,如今隔了多年,里面的东西也并未受损。
容疏衍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这座小岛上随便的逛了逛。
当年白禹谟放弃骇洲的时候,已经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说这里是一座荒岛也不为过。
不过置身于自己熟悉的地方,容疏衍总觉得自己能想起更多的事来。
容疏衍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卑劣的人。
骇洲的人是他杀的,这个地方也是被他毁掉的。
但他还是希望能把自己曾经的某些痕迹湮灭得再干净一点。
他不稀罕容疏衍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所谓的身份。
但他却绝不能接受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更不能容忍突然有一天,这个世界又冒出来了另一个他。
随行人员检查一遍,确定地下室暂时没有塌方的风险,容疏衍这才从大教堂进入到地下室。
在进入地下室之前,他回头抬眼看向天空。
大教堂的顶部原本是彩色玻璃的材质,上面的图案对应着地板上的七芒星。
天气晴朗的时候,日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五颜六色的如同圣光。
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地方是神圣的。
如今十几年无人维护,屋顶的玻璃已经完全碎裂,几乎看不出昔日的痕迹,烈日阳光毫无阻挡地照耀在累累白骨上。
骷髅的眼眶中堆积着泥土,里面开出一朵野花。
有风吹进来,花瓣在轻轻摇动。
容疏衍垂下眼帘,掩起眸底冰冷的血光。
他转身,走入黑暗里。
一如他这一生,本就是从黑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