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坚持说道:“可孙儿还是想先参加秋闱,举业为重。中了举人再成亲,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
陆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双喜临门固然是好。只是乖孙欠考虑了。你如今即将十六,等到戊午秋闱,你便是十七岁了,那周小姐却是十八岁了。于男子虽然无碍,却不能让女儿家等这么久。”
听了陆氏这一番话,谢凡终于无法反驳,他也明白:“这年头,女孩子十八岁不结婚就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在前世还是在读书的年纪,也许是高三,也许才上大学,哎。”
谢凡只好点头答应,说道:“单凭祖父祖母安排。”心头万般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谢凡仍和往年一般,带上礼物,随着祖父一道去李家拜年。左邻右舍皆是喜气洋洋,只有李家门庭冷落,丝毫不见新年热闹喜庆,格外凄凉。
李宁得了脏病,自知颜面尽失,终日只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愿见人。纵使谢凡来了,李宁也坚持闭门不出。他身上毒疮已经恶化,形容可怕,口中咽喉也有脓包溃烂,说不出完整话来。
只隔着门板对谢凡断断续续说了些话。谢凡勉强听懂是让自己好好读书,早日中举,又恭喜自己即将成亲,祝愿白头偕老。
谢凡听了心头一紧,眼眶发热,连声答应。临走时嘱咐李宁好好养病,李宁也含混着答应了。
谢凡历来吃得香睡得好,总是整晚好眠无梦。从李家回去当晚却梦见了李宁。
梦里李宁还是初见时候,一同参加县试的机灵模样,皮肤光洁,笑容满面,对谢凡说了句:“凡哥儿,我要回家去了,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