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帮路明非把那只单独裸露在外的右手放进了被子里，紧接着又用力地按实了肩膀上的棉被。

年幼的脸庞上透露出一股并不相符的惆怅，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浊气，相当头疼地皱起了眉眼，几近喟叹道，“真不想去找那个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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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从床上爬了起来，显然是一副习惯疼痛到麻木呆滞的表情。

他的手抚上了包裹着被汗水浸透的睡衣，那一小团散发着绿色幽光的权柄已经彻底安静下去，不再发出抽出骨髓般的阵阵剧痛。

在擦去脸上不明显的泪痕之后，林彦才踢踏着拖鞋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几乎是在打开房间的瞬间便嗅到了来自某种肉类食品的蛋白质气息。

正忙着在餐桌上摆着碗筷的诺顿头也没有抬地叮嘱道，“叶子，待会吃完饭，我们陪康斯坦丁去市区的道馆练练。”

“知道了。”林彦关上了卫生间装着磨砂玻璃的木门，随口回复道。

他盯着镜子里一夜未眠，却表现出丝毫异样的自己——脸庞还是和昨天一样具有光洁的肉感与柔软的弹性，即便乌黑的瞳孔现在是涣散无神的，只要林彦愿意眨动任何一个眼皮，便能在瞬间恢复到与平常无二的澄澈懵懂。

他以一种不知道是厌恶还是庆幸的语气，自言自语般地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真讨厌。”

最终，林彦只是止不住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脊椎也痛苦地佝偻着，他在心底对着自己无声地命令道，“现在还不可以去死……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

他抬起了头，对着镜中神色冷漠的自己低声哀求道，“所以再努力撑一会，好吗？”

镜中的林彦自然没有回话，因为那就是现在的他自己。

平心而论，林彦也不是一直都在笑，只不过笑容是世界上最好的伪装而已。微微勾起的嘴角，眼里再多出几分笑意，便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够伪装出来的一个正面心情。

倘若不想与人对视，那么假装笑弯的眉眼或者是遮掩嘴唇的手掌，都是极其完美的遮挡物。

亦或者更加剧烈的程度是捂住肚子疯狂大笑，装作情绪过于激烈，便能够从会谈中全身而退，没有人会试图和一个陷入极端情绪的人进行正式的谈话。

林彦自然知道这是一种错误的相处方式，然而现在没有进行更改的必要，他剩下的寿命并不足以再次接受正确的教育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