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似乎听到了一点康斯坦丁吞咽唾液的轻微声音,他不带任何取笑意味的慢慢勾起了一点嘴角,递过去了一个崭新的小包装塑料手套。
饥饿难耐的康斯坦丁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口袋,飞快地抓起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饭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连两个脸颊都塞得满满当当,跟个松鼠似的上下咀嚼。
他本来就是该茁壮成长的年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胃口好得吓人,更不要提经历了一个下午高强度的训练过程。在林彦刻意保留饥饿感的情况下,他一个人便可以解决完一整个单层饭盒。
好在参孙和林彦早已预见了此刻的情况,补充能量的份额他们不光只准备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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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孙把另外一份装有全麦鲔鱼三明治的餐盒递到了诺顿的面前,正往手上套一次性手套的诺顿看见林彦从地上站起来,动作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颇为好奇地问道,“叶子,你不留下吃吗?”
“不用了,我待会去菜市场再给康斯坦丁买点菜,晚上做点高强度的膳食补充餐,等你们回家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林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匆匆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子数字,正好是去菜市场为晚餐抢购食材的最佳时间。
他把无人问津的手机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外套口袋,冲着两个正大快朵颐的两兄弟嘱咐道,“晚上洗完澡,我再帮你们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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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林彦一个人坐在公交车摇晃的位置上,在他黑色运动鞋的脚边是特意为康斯坦丁锻炼所购买的一小袋糙米、一盒白豆腐、半斤牛肉和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现在它正躺在黑色的塑料袋中努力地到处弹跳,无神的双眼始终紧盯着狭小的金属天花板,纵使它无比努力,也没能成功跃出那个免费的批发塑料袋,更不用说最外层的防水环保袋了。
然而林彦此刻并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关注不断弯折自己身体的鱼类,他正纠结着是否要拨通林漓的电话。
两只踌躇的双手始终停留在手机的联系人页面上,此刻能供林彦联系的对象实在屈指可数,不过仅仅五人而已。
同时,他的嘴唇也无意识地上下翕动,情不自禁地倾吐出几个模糊的数字,那是他一直记在心底的属于林漓的11位电话号码。
每每看到诺顿与康斯坦丁这两兄弟亲密无间的相处过程,林彦总是会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与林漓相处的种种时光。
他的弟弟曾经也很爱撒娇,在更为年幼的年龄段会轻声哀求自己给他讲上一段家喻户晓的睡前童话故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挤在属于林漓的小床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是被人用力包裹在粽子里的一个双黄蛋。
年长一岁的林彦总是害怕弟弟会不小心掉下木床,因此靠近床沿的那个位置永远属于他。
即便林漓在心里始终觉得林彦大惊小怪,他仍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十分安静地任由林彦把他搂在怀里,然后用同样的力道拥抱着他的哥哥,用一双乌黑的似乎能说话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控诉着林彦。
他永远都会先喊上一声,“哥……”
然后再把自己的诉求说出口,那喊出口的声音也是柔软的,像是在不自觉地撒着娇。
他同样也时常感到不安,偶尔患得患失。
林漓曾经握着林彦的手,站在福利院门口隐蔽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孩子被不认识的叔叔阿姨领养走。
不认识的父母拥抱女孩时候的表情堪称视若珍宝,女人特意用没有涂口红的柔软嘴唇去亲吻她的额头,旁边的男人无声地笑着为母女二人打开了属于黑色小轿车的车门,小心地用手掌护在妻子的头上,以防止她们不小心撞到脑袋。并且用关切的目光凝视着她们坐进后座,最后黑色的车门像是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带着林彦和林漓所能想象到的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慢慢地远去了……
“哥,我们也有一天会分开吗?”
林漓冷静地问道,年幼的孩童般的声线里有着溢出的羡慕,也有着摇曳的不安。
“不知道。”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林彦本能地不敢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复,因此他只是摇了摇头,缓慢地朝着林漓的方向看了过去,“如果有人愿意一起领养我们两个最好,要是没有的话……”
“阿漓,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