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的表现比他还要离谱,竟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大步,把小半个身体藏在了那堆被无聊的奇兰堆出一个小型金字塔的纸牌之后。幸好他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术,不然零的女士手枪准能在芬格尔的身上派上不得了的用场。
在一旁和兰斯洛特下着国际象棋的恺撒面不改色地夸奖道,“诺诺,你的白色蝴蝶结很可爱。”
“谢谢。”
诺诺莞尔一笑,尽管恺撒只能用她微微弯起的眉眼推测出女孩的一点笑意,“要是你能看出它其实是一只兔子就更好了。”
恺撒神色略带无奈地挠了挠头,趁他把手指伸进头发的那一个喘息,兰斯洛特迅速地利用了特殊的规则,操作着自己的黑兵吃掉了相邻的白兵。
他对着那个显然看不清女孩心思的金发男孩用着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声说道,“承让了。”
眼见几人消磨时间的游戏打扰到了三个女孩的休息,几个男生也相当默契十足地停止了持续已久的牌局。
林漓随手把那堆椰枣分给了奇兰和芬格尔,又抓了一大把塞给了路明非,这才招呼起楚子航去找便携式牙杯洗漱了,徒留下一个输的一干二净的奇兰和额外一个倒欠不少“赌资”的芬格尔任劳任怨地收拾起了残局。
“学长,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林漓脸上挂起的怀旧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他便止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感叹了起来,“幸亏这次有带家庭装的帐篷来,能够让我们三个人挤一挤,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被君焰烧坏的帐篷才好。”
“我可不想大晚上还要睡树上……”说着,林漓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带着寒意的山风刮弄着他竖起的冲锋衣领口,不间断地席卷地上散落的深绿色树叶,在众人谈话之间发出破碎的轻微声响,最终挟持着一抹火焰的温度渐渐地远去了。
似乎是追忆起了某种痛苦的训练记忆,林漓心有余悸地吐槽道,“这个时间、这种地点、这个气温,单单是想象我都觉得冷。”
楚子航浅浅地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蓝白色条纹毛巾走出了超大帐篷的客厅,轻声对着被迫和他挤在一个帐篷之下的两人道了歉,“抱歉,我当时没有掌握好君焰的力度,今天晚上麻烦你和兰斯洛特了。”
“不麻烦,谁让你是我学长。”林漓笑吟吟地靠了过去,相当自然熟地和楚子航的肩膀互相挤兑了一下。
他挤眉弄眼且另有所指地打趣道,“只是挤一个晚上不碍事,再说了这个帐篷本来就是四人用,你不嫌弃我们两个臭男人就好。”
“我不臭。”闻言,一旁的兰斯洛特不得不为自己的名声所进行极其严肃的辩解。
他不自觉地轻微放大了声音,能够确保让身后帐篷里的苏茜清晰地听到,“林漓,你不要瞎说。我们一个寝室快一年了,我的卫生习惯你也是知道的……”
可惜对面的恺撒把兰斯洛特难以言语的旖旎心情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上挂着轻轻的笑意,手脚利索地把台面上的黑白双棋收拾了起来,对双手捧着一小堆果脯的路明非嘱咐道,“下半夜记得跟我换班。”
路明非继续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下意识迷茫地点了点头,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紧接着,他又顶着鼓鼓当当的冲锋衣找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坐下来,一个口袋里塞满了夹着白色夏威夷果的深褐色椰枣,另外口袋里则是一把装满了子弹的左轮手枪。
路明非慢吞吞地烤着火,在心里有的没的想了起来,因为他不能确定路鸣泽会不会喜欢吃这个牌子的水果。
林漓迅速地洗漱完便躺进了属于自己的睡袋,跟被人抽走骨头似的懒洋洋地躺在里面,唯独用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帐篷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这一瞬间忘却了是由何人将这个家庭装的巨大帐篷进行组装的。
从林漓左手方向的凹陷睡袋可以显然易见地推理出兰斯洛特还没有返回休息的帐篷,至于楚子航倒是早早地躺了下去,在他的睡袋旁边“村雨”静悄悄地同样安睡。
林漓则是出于一贯以来的习惯,下意识拍了拍放在睡袋的一个小口袋,隔着柔软的保暖棉和富有丝滑感的锦纶摸到那两把放在刀套里的冰冷小刀的模糊形状,他这才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随即翻了个身又把注意力都放到楚子航身上去了。
“学长,你的睫毛真的好长啊,难怪仕兰里有女生想数你的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