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即是魔,为何不除之?”
“我同前辈见解不同,如何处置她,不劳前辈放心。”
“你……”
“你带着个一身魔息的娃娃,你的话,如何能信?”
“信与不信,悉听尊便,我只是来要带走孟教主的尸身。”
众人这才发现碧潭中泡的发白发胀了的孟芳娇的尸体,一时间所有人都痛心疾首,不能成语。立刻有人过去将孟芳娇的尸体捞了出来,不忍直视,直接用布包裹起来。
江子昊含泪,挥刀指向玉如烟道:“孟少主在哪里?”
“已被我带至安全的地方。”
“将孟少主带回,留下这个魔娃,我们便放你离开。”
“他伤的极重,你们没人能医得了他。”
“好大的口气。”
魔娃露出尖利的獠牙,周身红气逼人,怒视众人。
“这魔娃非比寻常,必须要马上铲除。”
雷霆钧被魔息攻心,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法再为玉如烟说话。江杰终于挤到了前面,拦住众人道:“父亲,我作证,颜姑娘就是当日随孟少主一同四处降妖除魔的友人。我们曾经一同对抗过色魔。”
谢俊也挤过来道:“我也可以作证,颜姑娘绝非歹人。”
“卧榻之人是魔,尚且不能发现,何况是同行之人。谁又知道她是不是也是子规的党羽?随着孟少主猎魔,就是为了自己的主子!”
虽然江子昊和谢俊如此说,众人望着那可怖的魔娃,还是不敢相信玉如烟。说不得要带回去,再行拷问。
“不见到孟少主,你休想离开。”
众人拨弄开江子昊和谢俊二人,就要动手之际,玉如烟扔出一枚雷丹,带着魔娃逃之夭夭,远处传来她空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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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主,烦将孟教主葬在林中,以便日后玉堂来祭拜。”
这次幻空碟再度破除封印,她昏迷之时,潜在的求生欲让她不断地吸收龙丹之力,龙丹也不过剩了绿豆般大小。如今她的速度怕是当世没有几人能超过了。所有人当中速度最快的燕不群追了出去,竟是没能追上。伤员太多,妖王和苏算也不知藏在何处,正可谓危机四伏,也只能暂时将玉如烟放在一边。众人不再耽搁,带着受伤之人立刻回了四相教。
玉如烟在木屋外守了三人十几日,渔翁和孟玉堂先后醒了过来。
渔翁道:“丫头,我,我怕是活不久了。”
玉如烟笑道:“前辈若想与天同寿,玉儿帮不了你,这次的伤,应该是无大碍了。”
“可我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四肢不能动弹,想是应该多吃些鱼了。”
玉如烟扶着他坐到桌前,他望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鱼,忽然道:“鱼竿呢?他也最喜欢吃鱼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猛地喷出大口大口的血,悲痛欲绝的放声大哭起来。
“师傅对不起你,有负你父母所托,没能照顾好你。你其实是一个天资聪颖,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是师傅害了你,不该提早带你下山。师傅只是怕你觉得无聊,才偷偷带你出来玩儿,啊啊啊啊啊,我的好徒儿啊,我的鱼竿啊……”
豆包看着渔翁落泪,可怜巴巴的样子,歪头想了半天,爬到他面前,小胖手有点粗鲁的帮他擦眼泪。
“啊啊啊,豆包啊,爷爷的徒儿没了啊,被人生吞了啊,尸骨无存啊。”
孟玉堂经受的打击太大,虽然早已醒来,确整日的发呆。此时看着伤心欲绝的渔翁和迟迟不醒的冯阿牛不免更加自责愧疚起来。玉如烟正自安慰着渔翁,有人在身后握住了她的肩膀。她一回身,看到了脸色惨白的冯阿牛。
“玉儿,我们又一次大难不死,也不知有什么服气在等着咱们?”
渔翁本来已经哭声减弱,闻言又放声痛哭起来。
“为何鱼竿就不能大难不死啊,我的鱼竿啊,我的好徒儿啊。”
豆包有些嫌弃的开始抓自己的头发玩儿,大概是觉得渔翁没完没了的哭,很是聒噪。
冯阿牛道:“前辈,鱼竿兄弟为除魔而死,死得其所,定不会埋怨与你。他曾同晚辈说过,感激你收留他,教他法术,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父亲,为了父亲而死,我想他死而无怨。”
良久,孟玉堂道:“是我害了大家,鱼竿兄弟是为了救我,才被那魔头所杀。前辈若不嫌弃,玉堂愿意做您的徒弟,孝敬您老人家。”
渔翁眼中多少有了些光亮,他摸了摸孟玉堂的筋骨道:“好孩子,好孩子,是个不错的苗子。竟已经锻造了仙体,好,好,好。我封印了你的父亲,你可怨我?”
“他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父亲早亡,我母亲无意中救了他的命。后来两人渐生情愫,结为秦晋之好。他一直对我们母子很好,晚辈亦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所谓的化魔池是何时有的?”
“大约十几年前,他说发现一处风水宝地,山中有一深潭,潭水可除魔息,且远离尘世,有利于修行,便力劝我母亲将孟举教迁到了山里。”
渔翁叹道:“同老夫猜测的差不多。几百年前子规挑起人仙妖魔大战,后来大败。又因吞食同类,修炼禁术,被魔族赶杀出魔界。他应该是躲在人间疗伤修炼,无意间遇到了你母亲,并编造了化魔池的谣言,好骗你们将猎捕的魔头运回来,供他修炼。”
“前辈如此说,晚辈也知晓了原由。如今我已了无牵挂,余生愿追随师傅,除妖降魔,抵偿我孟家的债。”
“孩子,这不是你孟家之故,莫要给自己过多的枷锁。过几日,你便随为师压着这魔头回单元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