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每天要响起无数遍的手机铃声，林毅本能的生出一种抗拒，不想接，很不想接。

可逆来顺受的他即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也默默地将手机拿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林毅按下接听键，并将其放到耳边，同时，他伸出左手捂住左耳，试图降低四周嘈杂的声音。

“喂，李总，有什么事吗？”

林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卑微，就如同他那千篇一律的生活一样。

可即便如此，生活却总爱欺负这样的人。

在林毅小心翼翼的问候中，李总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如约响起：“林毅，你特么人呢？”

“李总，我今天在陪女朋友……”

林毅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总的声音再次打断：“老子管你在做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回公司，客户的方案需要修改。”

“李总，我……”

林毅略微弯着腰，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持着手机，试图再次解释。

可依旧被无情打断：“别废话，抓紧时间。”

“半个小时后，我要在公司见到你。”

“如果超时，后果你是知道的……”

听见李总那冷漠的声音还在继续，林毅的胸膛顿时剧烈起伏，嘴唇都咬出了牙印。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全是那李总那张脏话横飞的胖脸以及他对自己这几年来的压迫。

想当年，自己从京大毕业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怀揣着满腔的激情一头扎进社会，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肯定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成就一番大事业。

可为什么生活就过成了这样，当初朝气蓬勃的自己去哪儿了？

……

林毅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他只知道李总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在问你话呢林毅，你特么的死哪儿去了？”

过去的种种于脑海中浮现，林毅能够明显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可他并不想再去压制它。

崩溃就崩溃吧。

于是，仅仅在这个念头蹦出来的瞬间，林毅的理智瞬间被情绪所吞噬，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