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之下,莫说本就心向着贾瑜的姐妹们,就连对贾瑜一直心存忌惮的王夫人如今也不觉得贾氏族长该有什么异议。
贾母揉了揉额头,顿感心累。
她年纪大了,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从先前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瞥了一眼赖嬷嬷,见到其似有哀求之意,贾母终究不忍心。
缓缓道:“瑜哥儿你是族长,老身也明白你都是为着咱们家着想。只是我看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不如...等着年后再行整改如何?”
老太太也没忘了宫里的元春,又补充几句:“这个月咱们就先约束着下人,另外向宫里写一封请罪书表明了态度,想来陛下也能体谅到咱们的难处。”
贾瑜心中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贾母性格里的迂腐还是超乎自己的想象,还是老人感觉到了自身对西府统治地位的威胁。
总而言之他今天想要一步到位的想法根本难以成行。
贾瑜手上天子的圣旨固然能让他能压中人一头,但这借来的势终究不是自己的。
倘若他现在身居京营节度使,麾下十五万军马,今天堂中哪里有个人敢说一句不字?
贾瑜默然片刻权衡利弊,终究还是开口道:“老祖宗既然定了主意,西府这边孙儿也不好多说。只是东府如今账上银钱难以为继,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还有告罪书,不仅要上呈陛下,还要在吾等不孝子在祖宗灵前祭祀!”
鲁迅先生的开窗理论,哪怕提前数百年也不过时。
既然不能一并清洗西府,那先把贾赦和东府拿捏到手里也能接受。
贾母喟然道:“你是东府的主子,你说什么老太婆哪里有什么意见?至于祖宗祠堂,今年事情这么多,也是时候开一回了。”
贾母的话,是在给贾瑜隐隐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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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同意了贾瑜口中的近乎‘分割自立’之请,还将大儿子贾赦交了出去。
盖因老太太已经听出了贾瑜话语中暗藏的威胁:如果你们这边太不成器,我就要领着东府直接和西府切割了,免得到时候连累了我。
但贾母心知肚明:贾瑜现在势头隐隐成了,如今不是他离不开贾府,而是已经青黄不接的贾府离不开贾瑜这颗未来新星。
只有最后面的贾赦面色大变,原以为老太太硬顶贾瑜,自己能跟着逃过一劫,这怎么到了最后还是自己受罪?
合着荣庆堂里这么多人,最后只有我一个受伤了呗?
事情已定,贾瑜躬身看似请示实则不容否定说道:“老太太,既然没别的事情了。那孙儿就先告退了,祠堂就三日之后待孙儿下朝后再开如何?”
贾母摆摆手无声应允了,她现在心累得很,实在不想在和贾瑜再推磨什么。
这边厢,宝玉三春李纨几个却没有听出贾瑜和贾母背后的刀光剑影,只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探春对贾瑜的话感慨最深,只因她是这几个姐妹里最聪敏最有慧心的那个。
二姐姐迎春被奶娘欺辱了,是探春在旁边张目;小妹妹惜春平常有什么事情,也是她这个三姐姐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