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托尔沉默了,他不否认自己多次消除女儿记忆之事,也自责于面对残酷命运的无能和懦弱。可他不希望女儿带着对家人的误解,投身到与蓓露丹迪神最终之战中。
“小镇诺欧通原本是座荒废脉冲,希芙在那里激活了新遗迹,以守护新生女儿安全。”
“...”
“圣都亚格拉希尔的守护者们迁至小镇,令诺欧通很快发达起来。虽然雷克斯、特妮莎和威利斯竭尽所能,营造出普通遗迹都市之象,但难免会引起遗迹城邦注意。”
“...过去的事情与我无关...诺欧通也已经...”
“希芙留在城墙内,奉献最后仅剩不多的千焱来维持遗迹都市运转,大限预计十五年左右。她委托瓦尔基里亚尔薇特训练诺恩斯,希望未来能为女儿培养一位优秀的守护者。”托尔不顾女儿阻止继续说道,尽管喘息声愈发急促虚弱,“而我往返于诺欧通和格拉兹海姆之间,用梦神手套消除每一位察觉到小镇诺欧通异样的官员、军人、探险者,还有...敌人的记忆,努力把和平维持到大限之日!”
“...甚至不惜消除亲身女儿的记忆。”
“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风险?亲情什么时候变成了风险?”
“亲情...确实是一种奇妙的羁绊。尤其当特妮莎告诉说,我们的女儿性格脾气更像父亲时,我更加害怕你知道真相,会做出出格举动...”
“...即便如此,为什么不留在诺欧通,阻止这样一位出格的女儿呢?”
“...”
“哪怕换个假身份,只需要陪伴在我身边...至少...”
少女眼眶不经意间已噙满泪水,她曾经发誓面对父亲时要披上坚硬“盔甲”,不轻易展露脆弱。这是身为女儿,对失去亲情的一种示威。
“因为...我无法留在诺欧通。”
托尔解开上衣纽扣,露出胸前数枚尺寸近乎手掌大小的白斑。象征阳衍生命衰亡的诅咒,不可思议地出现于月鸣身上。
“这是!”
“不敢相信吧~”中年男人苦笑道,“芬布尔之冬时,为了从洛基手中夺回冈格尼尔沙漏,我遭到遗迹之力反噬,体内积攒了少量千焱。反噬带来的后果就是,只要我留在遗迹内,就会受遗迹之力折磨,直到白斑布满全身而死。”
“怎么会...可这座教堂...就是遗迹...”
话语戛然而止,罗伊娜这才注意到,父亲已经虚弱到近乎瘫倒。她连忙将托尔搀扶到台阶前,看似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如此轻盈。
“对不起,罗伊娜。我很想留在你身边,即使被反噬而死也无妨。但为了对抗洛基,为了让女儿远离未来可能的危险,我必须活下去,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父亲...我...”泪水如决堤般泻下,彻底卸除了灰发少女伪装的盔甲。
“不能哭~我所听闻关于女儿的描述,始终都是阳光开朗的映像。”
“那个是装出来的,我...没有表面看上去坚强。”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像希芙更多点。”
“母亲?”
“知道这座教堂的名字吗?”
“不知道...”
“罗伊娜...它叫【罗伊娜大圣堂】(2)。这个名字来自古代诗蔻蒂语,意为花开之地。”
“罗伊娜大圣堂,和我名字一样...”
“因为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十五年前日全食之夜,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神奇一幕。这里的月见草,即便没有蓓露丹迪银白月光照耀,依旧打破常规竞相开放。希芙相信,这个孩子就是净化诗蔻蒂的命运圣女,所以给心爱女儿取名罗伊娜。”
“花开之地。原来...这里是我生命的根源之地。”
托尔从怀里取出一份信件交给女儿:“我们希望你...成为那朵无论何时...都能像光芒万丈的月见草,永远幸福地活下去!”
“这封信...是诺恩斯手里那封。”罗伊娜很快认出了信封,她似乎有些生气,“原来不是他写给我的,而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