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机械的轰鸣声,宛如报时的钟楼一般,在傍晚18时准时响了起来。
正在叨着饭菜的揭胜利,也习以为常地抬起头,看了眼食堂中间的挂表,果然是晚上六点了。
这就是雷达交班的声音。
而就是这两台雷达同时启动的三分钟时间,却是整个监狱里最难熬的一刻。
为了防止雷达A关闭后,雷达B无法及时启动,而出现突发状况。因此,雷达B会提早启动一分半,雷达A也会延迟关闭同样的时长。可就这三分钟的重叠时间,整个监狱却是实实在在地经受着两台脑波雷达的笼罩,绝大多数能力者,都会感到头痛难忍,眼花干呕。
有不少人反映过这件事,可却迟迟未得到答复。
晚饭时一次,早晨自由活动时一次,就如同故意惩罚他们一样...
揭胜利扶着额头,刚夹起一块肉片的筷子,也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直到三分钟结束,他才解脱般放下筷子,却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些东西。
“胜男,怎么把肥肉都挑到我碗里了?”
他责备道,可揭胜男,却是嘿嘿一笑,收了碗筷,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胜利哥...晚上要去看电视吗?”
他一旁的马渴,也已经吃了大概,准备收摊走人。
他说的看电视,也就是每天例行的傍晚娱乐活动。监狱里每天七点到八点,都会在那几间活动室里,放映一些红色节目和新闻时政。
“好,到时候再见吧。”
他目送着马渴离开,又夹起那片毫无生机的白色肥肉,咬了半口,又面露难色地放了下去。
也就这同时,正在饭桌上的刘苌青,也不自然地放下了汤匙,鼻尖也随之分泌出一滴稀薄的汗珠。
“怎么了?孩子?”
老婆婆将桌边的手帕拿来,慢悠悠地起身,越过桌子,温柔地将它擦拭干净。
“没关系,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他仍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了几寸,老妇也微笑着放下了手帕,并将那壶刚刚煮开的浓红茶倒满了刘苌青餐旁的茶杯。
“谢谢您。”
他接过茶杯,却又怎么也拿不稳,哆哆嗦嗦着,又把手指给烫了。
这种脑波,只对能力者起效。
而且,单个雷达运作的时候,只会覆盖北方岛监狱内,两个同时运作时,则会反射着传遍半个苦叶城,并且功率大增。
只不过,这只会持续三分钟。时间一到,刘苌青那不适感,也瞬间烟消云散。反倒是轻松地让人不适,就仿佛背上突然强行被人卸下来什么东西一样。
可惜,刘苌青并不知晓天书脑波系统的存在,今早他只查阅了罪犯和当地历史的档案,像北方岛的相关资料之类,也应该是机密的,他没找到,也是自然。
所以他也就将这阵头疼,当成了疲劳之流。
翌日。
昨夜的风那样嚣张,却没多少雪降。
年前这儿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按老人们的说法是,那几场雪,早就把天给下旱了。因此,年后就很难看到大雪纷飞了。
倒是那西北风,不请自来,取之不尽。
它应是想疼人,却只能教人疼。
明明已经来了两日,却还是没法适应这儿的寒。海岛上的冬似乎比大陆上还要刺骨,原先尚且能被衣帛隔绝在外的干风,登岛之后,却又在湿气的领路下,闯了布衾的空门,把那晶莹剔透的皮肉,由里到外地扰了个遍。
都争着南方还是北方冷,却不曾想,库页岛上,将这两点凑齐了。
让这两人,比昨日穿得还厚了些。
哪怕是乙级的刘苌青,也不得不穿上冬被一样的棉服。却还是比裹了两件羽绒服,比老面包还臃肿的苏茶柒美观些。
进了北方岛,气温明显高多了,今天,也依旧是那位鲻鱼头的短发女狱警领路。
“因为我是无能力者,才能获批进入内区。”
昨夜,苏茶柒是这样与刘苌青商量的。
“所以,只能请你在外面掩护我了。”
“那你要怎么偷到爱新觉罗宣的身体?”
“我也已和狐哥商议好了,等我进入内区后,就会为他汇报位置,再由他瞬移过来,直接将我和宣的躯体运走。”
“好,如果发生了特殊情况,我会在外面帮忙拦住狱警的。”
回忆着昨天的部署,刘苌青在内区的大门前,目送走了苏茶柒。
那扇铁闸门,几乎有半米厚,难以想象,里面究竟关押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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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见了。”
闸门缓缓升起,最终,将两人完全隔开。
“监狱是环形的,越往里,关押等级越严苛。”
女狱警甩着钥匙,突然向苏茶柒介绍起监狱的构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