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说:“你再嫑瓜咧,人家再不行也是村干部,只要当了村干部人家迟早都要把钱全部捞回来。”
奔颅子说:“这下其实对二牛来说还是个好事情,隔壁村子前一向选干,一个把另外一个打败了,俩都花了大价钱。赢的最后还不是上头给说活让给败了的把损失的钱认了,要不然他赢了上来的也不得安宁。”
英琴羡慕的说道:“你看人家冯安亮有他大冯建民,二牛看着不行,谁知道还有个他二爷呢,咱屋一天可怜的也没个啥挨手,把娃们都拉扯一下。”
狗娃子说:“咱兀俩就是有个好挨手那点本事倒是能干啥?光一天会给人家打工。”
一个乡党问道:“老五,你秉余哥这回走了还回来不?”
老五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在广东那边也都有家了,我估计这以后回来的也就少了。”
狗娃子说:“估计秉余哥这回给二牛还留了不少货吧?”
奔颅子说:“我听秉富哥说没给。人家光这回把他二牛扶上去也够他十八两秤了,光这一下花了多少钱呢。兀些钱,咱几辈子也挣不回来。”
圪蹴着的乡党说:“你们发现没?二牛这回当了村长跟原来还就是有点不一样了。原来见人亲场的很,现在见了咱也咋都有点爱理不理的。”
坐在马扎上的乡党说:“哎,人家现在有权有势了,咋能还会跟以前一样。这多少人一当村干部也都变了,这会儿也都张起来了,人家现在是村长,你还能要求人家跟原来一样?”
圪蹴着的乡党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皂角树是谁栽的?黑老鸹是谁招的?要是没有咱这些人给鼓劲,他这村长能成?这会儿也想背过河不认爷呀?这才几天就成这样子了?以后真的有事你看你寻他他给你办不?”
坐在马扎上的乡党说:“那人家不说这话,人家会说是人家花钱弄来的,那是人家的本事,咱该吃也吃了该喝也喝了,剩下还有咱的啥事。这也都再正常不过了,世上这人多少不都是这样子,用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拉住叫爷,你给把忙帮了有几个人记得你的好。”
李飞当了村干部以后的细微变化其实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老五、奔颅子、狗娃子等人碍于这么多年来街坊邻居,也都不愿意多说,就看他以后能变成啥样子,另外两个乡党谈论他的变化,这几家人也都闭口不谈。
圪蹴着的乡党也觉察出来这些,毕竟都在一个巷子自己说的多了,这些话传到二牛的耳朵对自己也没多少好处。现在是说官话的人越来越少了,说多了就是得罪人。这个乡党岔开话题说:“老五,我最近老在想一个事呢,你说现在社会上好多人把事情干大了的反而还是原来地主富农高成份的子弟。”
老五说:“我也是这会儿才敢说这话呢,原来有很多地主富农欺负剥削穷人呢,但多少人家也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并没有欺负穷人反而还成天救济穷人呢。那你现在翻过来,现在多少有钱人开厂弄啥的,那不就是比以前资本家剥削的还厉害,这会儿也没有人说那些话了?还有,你就朝外看,那些能行人屋里头当时也都是大成份。这些人要是一般穷家家饭都吃不饱,还能想着出去上学闹革命。大成份的子弟屋里自幼接受的教育就不一样,思想比一般穷家家娃的思想开阔,想的事情当然也不一样。这改革开放以后,这些人屋里多少代沉淀下来的家风、文化、学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些人能成事也是必然的。当然我这人一辈子是把钱看的淡,要是当年俺秉权哥叫我买拖拉机,我要买了后来还有他冯建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