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那些被盖上白布的尸体,和歪歪扭扭躺在地上呼吸虚弱眼神求助的打手,齐家人厌恶地挪开视线,一点都没有救治或安葬的想法,甚至还觉得是对方太过废物,才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在他们面前这么嚣张!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说我的人在外面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了,他们只是路过!怎么就成了去打杀你们?莫非你们张记的门前这般金贵,连走都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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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员外直接发挥出厚脸皮精神,拒不承认,只要他不认,这些人能耐他何?
“齐员外不会是敢做不敢认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死不认账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你怕是忘了,这件事有多少人知情?”
顾向晚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些打手,一直趴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是只乌龟的众人浑身一抖,明白注定躲不过去了。
“各位最好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若是为人做假证蒙蔽大人,可是要被问罪的!”
她随口一句话不仅让赌坊众人心尖发颤,更是让齐员外心神不稳,急忙厉声警告:“诸位日后可还要在这平罗县生活下去的,说话办事最好思虑清楚!还有那些乞丐,同样行事诡异!胡言乱语的后果你们承担的起?!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嫁祸于我齐家,速速从实招来!”
他这般疾声厉色反而显得心虚,百姓们一片唏嘘,别管是先前知情的还是后来过来看戏的,都听得出来这些话里明晃晃的威胁。
“呦?齐员外这话是在恐吓威胁?不得了不得了,当着大人和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子齐员外都这般气焰嚣张,不难想象若是没人看到会是怎样的狠辣无情了!”
顾向晚适时感慨道,听的堂下的人连连认同点头。
“怪不得会纵容手下杀人行凶,也许这压根就是齐员外的指示吧!”
“肯定是,不然哪个下人有这么大胆子给主子惹是生非?”
“这死不承认的样子像极了我家那口子去醉红楼逍遥快活的时候!”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纷纷,齐员外脸都绿了,做生意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口碑,不管这个口碑是真是假,总之名声在百姓口中一定要好,他努力经营了这么久,没想到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功亏一篑!
他恼怒地瞪了眼顾向晚,不再和她多费口舌,扭过头去对着作壁上观的县令道,“大人!张记掌柜满口胡话,行为乖张,没有礼数!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频频扰乱公堂!恳请大人派人将她驱逐出去!”
这话一出,张浩生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上是不是在公堂之上,一嗓子就嚷了出来:“嘿我这暴脾气!你他娘的算哪根葱?我小侄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是最美好的年华!如何乳臭未干?!倒是你这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我怀疑你是不是半夜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嘴巴这么臭!”
吼的齐员外一愣一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回不过神。
江离也没再阻止,沉着脸抱拳对县令施了一礼,道:“大人,小妮儿是张记掌柜,是当事的其中一方,她有没有参与权,恐怕不是齐员外说了算的吧?”
话音未落,他冷凝深沉的目光扫向齐员外,声音压迫直击心灵:“还有,你这般惧怕小妮儿在这说话,莫非是因为她全都说中了,你心虚?”
齐员外面无表情,心乱如麻,却一字一顿咬牙道,“老夫有什么可心虚的?”
顾向晚冷笑一声并未说话,江离也没有了接话的打算,淡淡移开了视线。
张浩生看着齐员外的目光挑衅鄙夷,气的对方一张老脸铁青着恢复不过来,齐夫人想让自家儿子这个同龄人替丈夫骂回去,免得落人口实,可是不管她怎么对着齐梓争使眼色,都被无视了个彻底。
笑话,中午刚刚被这些人暴揍一顿,阴影还没褪去呢,齐梓争哪敢出声。
赌坊众人就更别说了,去张记的那些打手迫于齐员外的威胁,是断然不敢多说的,其余人压根对于张记的事不知情,只知道那些无缘无故进来发疯的乞丐给他们扣了口黑锅。
所有目光都放在了县令的身上,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县令一直在听着他们自己说,不曾阻止,眸中暗流涌动,思索应该如何惩治齐家。
此时见大家都在等他决策,县令沉吟一声,幽幽道:“这取证词,倒不是非赌坊的人不可。”
齐员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人只能叙述经过,是无法作为证词的,事实究竟如何,要看证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