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点了下头,如此周全的思量,不会是情急之下胡做出的,只能是蓄谋已久。
他说他母亲不治离世,前些日子夏无念私底下查过,宋知府的确在城郊一座山下为他娘修了坟,两个月前开始动工,上个月完工后下的葬。看样子他回到家里便开始准备,倒是符合他说的一开始他娘病症危急
她也趁着给百姓看病的机会,找城里的百姓问过,宋知府前两个月没怎么露过面,他的家宅在城南,据说没见他出过门,但时常会有官员登门,可见他人一直在家中。
上个月,也就是杜同知出事之前,他娘过世,他没有大办丧仪,说是天灾当头不合适,便替他娘准备了不少陪葬品以表弥补,听闻送葬的队伍很长。
这样看来,他虽擅离职守,不配为官,却是个大孝子,一番说辞听上去也毫无破绽。
但,当真如此?
王尚书拿起桌上的一本账簿丢到他面前,“这是前几日从你家中搜出来的账簿。”
宋知府看了一眼,仍就平静,他入狱待审,他们自然会去他家中搜查。
“大人,卑职家中的账目可有什么不对?”
王尚书言道:“银子来历清晰,去向明了,并无不对。”
宋知府的神色更为镇定。
“只是有一笔账本官不明,三个月前,你在欣州临近临川的地方购置了一处宅院,你身为欣州知府,为何要在那地方添置宅院?”
宋知府略皱了一下眉头,这笔账……不应该在账本上,他拾起账本翻了翻,这一则竟真在上面,许是账房不仔细……
一百两银子而已,不是什么不该有的花销。
他仍就泰然拱手言道:“回大人,家母身子一直不好,而临川风景秀丽,适合养病,加上那时欣州已有瘟疫,为了躲灾,卑职也想将家母送去临川,谁知后来家母病重,只能留在欣州,这宅子卑职前些天已经卖出去了,还没来得及上账。”
王尚书淡淡言道:“是吗,之前傅将军派人去看过,那宅子的主人不便亲自过来,只给你带了封信,你看看吧。”
宋知府顿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