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德尔贺领着黑纱蒙面的余莲及数名心腹,手擎火把,如狼似虎地重返沈琴的居所,然而,眼前之景令他们惊愕——整个院落空无一人,就连之前职守的护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德尔贺心生犹豫,却仍推门而入。
房内幽暗,唯有窗户半开,夜风穿梭其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德尔贺顿感不妙,莫非耶律烈已闻风而逃?
正当他心念电转之际,床幔内突然传来阵阵咳嗽声。德尔贺面露喜色,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床幔,却见沈琴端坐其中,面色憔悴。
“德尔贺酋长?”沈琴边咳边道,“你不是去寻找阿古雅了吗?何以返回此处?”
德尔贺尚在错愕之中,余莲已抢先质问道:“此话应该反问你吧?”
沈琴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近日身体欠安,方才出行又感风寒,咳的愈发严重。不得已只能折返服药,待稍好些再去寻找。”
“别再装模做样了!”德尔贺怒喝一声,拔出雪亮长刀直指沈琴咽喉,“说!你将耶律烈藏在何处?”
沈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眸反问道:“你便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德尔贺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逼的!都怪你查出了小马,查到了我身上,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沈琴轻叹一声道:“想来阿古莫也是可怜。明明是你自己贪图那转轮炼钢术,行事鲁莽,谋杀了耶律齐,阿古莫一无所知,却因为是你的至交、又是纳坦父亲的朋友,根本无法避嫌,只能被你牵连其中。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德尔贺听后,摇头道:“我一点也不后悔,那炼钢术带给了族人希望,大辽将我们践踏至此,大哥早晚都会反,我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沈琴微微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衣柜,高声道:“大将军,如今案情明了,昨晚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骗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伴随着一声怒喝,衣柜门被踹开了,耶律烈没有任何遮掩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