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妖,我是您的臣下,还是你的朋友?”烛龙感到了风中的丝丝凉意,但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不愁被雨淋湿。对于闻人帝阳,他很理解,妖是珍惜生命的种族,也是重情谊的种族。他自己也与帝江共事了千年,自然也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死讯。
“当然是朋友了,妖族中阶级没那么重要,只是都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闻人帝阳抬头望天,他望见雨滴向下坠落,晶莹轻盈的如千花散落。
“作为臣下,我会歌颂你对兄弟们的仁慈。但作为朋友,我会说你是一族的帝王,你明白生命终有尽头,文明终有尽头,你要坦然面对。”烛龙面前点点雨落,他站在一片干燥之中,看着前方泥土逐渐湿润,雨打树叶使其脱落,空气很快潮湿起来,雨雾漫过世界。
“我当然明白,但妖帝不是人皇,先帝也都非暴君,我只是觉得他们走便走了,我们却要给他们献身的事业画上一个句号。”雨水顺其长发滑落,让闻人帝阳被淋的狼狈不堪,有些雨水流过鼻梁,眼角,顺成一条丝线向脖颈流去,像是妖帝自己在哭泣。
“避避雨吧,你这样做我心里难受。”烛龙觉得闻人帝阳就是在哭,因为老早之前闻人帝阳给他说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哭就站在雨中吧,这样就没人会发现了。“
你真的不用这样的,你不是一个孤独的君王,你对我们的要求从不是跪拜而是挺起脊梁。你在哭……是因为你太温柔了……
烛龙沉默着抬腿走了出去,他很快也被雨淋湿了,水雾之中两人的身形都有些模糊。
“你不是让我避雨吗?你也忍不住了?“闻人帝阳站起身来,椅子与桌子随之消失,他拍了拍烛龙的肩膀,后者微微点头。
“他们会安息的,妖族从不缺少英烈,想哭就哭吧,雨中没人会发现。”
雨越下越大,水在地面积起,雾在天下堆积,很快凝固了两人模糊的身影,似乎来自时间之外。
当他再次醒来时,空气中弥漫着牛排的香味,他躺在一张天鹅绒的大床上,窗外阳光正好。
“这是哪里?“夜墨殇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眼睛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虽说心中的创伤尚未愈合,但至少他现在有能力去干他要干的事情。
粉色的墙壁,天蓝色的小吊灯,床边有一大堆布娃娃。夜墨殇料定这是个女孩的房间,可能是哪个好心人把他捡回家了吧,就像以前庄文颖那样。
“诶?”床下突然冒出来个小小的脑袋,那是一个大概十四岁十五岁的姑娘,看起来很是可爱,她的眼睛大大的,额头饱满,白皙的皮肤宛如凝脂。她站起身来,淡黄色的小连衣裙正好套住她一来六左右的身高,体态纤瘦,煞是纯洁。
等等……夜暴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现在他穿了一件纯白的短袖,腰间一条腰带。那自己凌云宗的道袍呢?还有自己的衣服是谁脱的?
不等夜墨殇倒豆子一般的把问题倾泻,那小姑娘转身便冲出了门去:“妈妈!那个大哥哥醒了!”
这下麻烦了,本来打算留点什么偷偷溜走的。夜墨殇只得黑着脸起身,从小须弥里抽出一件村衫穿上,又理了理自己的七分裤,随意将头发扎起便穿上自己那双布鞋走了出去。
这房子大约有一百二十平,三室两厅,厨房中的妇人正端着平底锅。她的女儿接过了那口锅,让她的母亲得以走出厨房,妇人大概四十二岁了,可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一旦她换上长裙,戴上首饰,便仍是一个美丽的女性。
“你是刘思远的朋友?“她张口便问,可夜墨殇根本不知道刘思远是谁。他更不知道那个刘思远和这个妇人是何种关系,于是他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看来是了,你也不好开口,那家伙昨天把你扛回来,说你在赌场输光了,让你在我们这留一晚。”妇人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没好气的绕过了夜墨殇,冲着房里叫道:“刘思远!别睡了!你朋友醒了!”
屋里很快传来响声,那是男人下床的声音,而后是拖鞋的“啪啪“声。门开了,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生的棱角分明,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生的很清爽,丝毫没有中年人的油腻。
“来了,饭做好了吗?”
他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丝毫没管那妇人不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