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人也微微颔首,淡淡道:
“贫道清尘,是个云游道士,今日在太平县城见刘夫人印堂有几分黑气,就出言提醒,怎知一番交谈之后,却发现一切却是因令郎而起。”
谢英也在外面闯荡过,见识过江湖的骗人把式,当下不动声色,追问道:“道长可否明示?”
清尘道人看了里屋一眼,引着两人走出院落,才缓缓问道:
“谢村长,你近日可是脾气越来越暴躁,疑心越来越重,甚至有时还难以控制,稍遇一点不顺就怒上心头,生起恶念?”
谢英脸色一变,如此想来,自己近来的确易怒,特别是拆庙受阻,自己当时恨不得冲上去给谢大业一拳,所幸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不过这多半是因为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只要拆掉神庙,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我最近的确有些暴躁,但都是因为那些烦心事儿,只要烦心事儿解决,我脾气也就好了。”
见谢英神色中仍透着怀疑,清尘道人又道:
“令郎是否最近性情大变,有时暴躁易怒,有时又封闭寡言,甚至眼神也会透着一股子凶狠和阴冷?”
谢英眉头一挑,自家长子谢远山的状况的确如道长所言。
谢远山自从三月前去县城里做买卖回来后,就性情大变,以前开朗健谈,温和孝顺,现在却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所有窗户都用黑布封上,甚至还会摔砸东西。
谢英以为是癔症,请了好几个大夫问诊,谁知大夫刚踏进去就被砸了出来,为此还赔了大夫好些银两。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远山的病情却没有任何改善。
谢英遍寻名医无果,心灰意冷,只能听之任之。
此事只有他和妻子知晓,从未向外人透露过,这道人却如此清楚,着实令他吃惊。
但他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妻子说漏了嘴,让道人知晓了这一切。
“谢村长可还是不信贫道?”清尘道人见谢英迟疑不定,又笑着问道。
没想到此话一出,却点燃了谢英心里的怒火,他转头瞪视道人,喝道:“你不过就是江湖骗子,沽名钓誉的假道士!骗得了我妻子,却骗不了我!”
“我便是江湖骗子,你待如何?!”清尘道人冷冷一笑。
“我便要揍得你求饶!”
谢英终究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攥紧拳头就往清尘道人脸上砸去。
连刘氏也没料到,平时稳重的丈夫竟被几句话就激怒的动手。
她想阻拦,却已经晚了。
只见谢英就像暴怒的猛虎扑向清尘,但清尘却面色如常,轻轻一退,侧身躲开,同时食指一拂,三滴清水洒在谢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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