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钱罐子里,都是她这些年从宋声声那里要过来的。
让她从傅城的工资里偷偷挤出来的钱,宋妈说给她攒着,等以后她不想和傅城过日子了,也不会缺钱花。
四五年来,断断续续加起来就这么多。
宋妈怎么都拿不出三百,看见白花花的钱拱手送回去,她心疼得想一头撞了墙。
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第二天,先前的媒婆就又找上门来。
“声声她妈!陈建国昨儿死了!”
宋妈惊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屁股痛的龇牙咧嘴。
媒婆接着压低了声音:“要我说这人早就该死了,也是老天爷看不惯,直接把人给收了。”
宋妈压下心中的惊慌,她小声地问:“前两天瞧着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忽然死了?”
她想到了傅城,浑身打了个寒噤。
媒婆害了声,她兴冲冲告诉她说:“前儿有招工的,说在阳城有个国营厂招人,正好厂里的领导有意帮扶困难的人民群众,这好事儿就落在他头上。”
“国营厂待遇好,算下来他一个月能得四十块钱,还有城里的户口。”
“可陈建国得意忘形,找他村子里那些兄弟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也没人送他回去,他自己回去的路上不注意,摔沟里给淹死了。”
宋妈听得心里发慌,看似好像没什么毛病。
可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陈建国这贱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
说没点蹊跷她都不信。
她唇瓣发白,还没吭声,媒婆接着说:“陈建国也是个蠢王八,前几天说被部队的干部给揍了,又拿不出证据来,也没人亲眼看见。闹到部队去,让大领导叫人给轰出来了。”
“这个泼皮无赖说话都没人信了。”
“也不想想那些干部能和他以前欺负的那些人一样吗?”
宋妈越听心就越凉,惶惶不安的样子像是死了自家亲戚。
媒婆见她脸色不对,也还纳闷呢。
“虽然这话我不该说,可陈建国这搅屎棍死了,咱们都能松口气,是不是?”
宋妈像丢了魂似的,她点点头:“是是是。”
人死了,媒婆也忍不住要多骂两句:“这个杀千刀的,早听说他是个老泼皮,当时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给他说媒,你们家也走运,以前被他缠上的,那可都得伤筋动骨没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