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那4000元的欠款是我代替老婆还给侯金枝她娘的。我,还有我老婆开始之所以在你问话的时候不承认,是因为怕失面子,这笔欠款年份太久了,早该还,一直拖到现在,也就是昨天下午才还,这让别人知道,多丢面子呀!
古副所长听了这话,沉吟半晌,又问,你老婆患这么严重的皮肤病,而且据说昨天车票都买了,你老婆还有心事出城到几十公里外的乌金山镇侯庄去找那老妈还钱?何况老妈不在家里,在屋后的大山上弄柴,你和你患病的老婆还能耐着性子上山去找老妈还钱?
听老妈说,她只看见一个帮她挑柴捆的后生伢,根本没有看见你老婆,也没有提到你老婆。现在还不知她提到的后生伢是不是你。
镇兴隆不知怎么回答才妥当,就硬着头皮说,那4000元欠款的确是我替老婆还给老妈的。
古副所长镇静地说,这不能确认,除非老妈当场指认是你,可是老妈说过,她当时犯了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右边衣荷包里那4000元钱是谁塞进去的,也就是说,就算老妈所说的后生伢是你,但是她根本不知道那4000元钱是不是后生伢给她的,因为她犯迷糊了,清醒后,就没有见到后生伢。
据此情况分析,就算老妈现在在场指认你是后生伢,也不能够确认这笔款是你给她的。这其中必有跷蹊,我们会继续查下去。
镇兴隆也自觉不能自圆其说,因为钱馥芳昨天午间惊梦,在梦中得知老妈烧开水浇淋那稻草人让她病得更加厉害的事情不能讲、也不好讲。
钱馥芳由于害怕,硬是要他偕同自己到乡下去找老妈还钱,后来因故生变,见老妈不在家里,就上山去寻找,他们企图谋害老妈未遂的真实情况更加不能讲。
听古副所长说要继续查下去,他心里发怵,但是立马又平静了,他清楚:虽然是有谋害老妈的企图,这只有自己和老婆两人知道,就算天知、地知、神知、鬼知,它们都没法举报,无所谓。
想到这里,他不愿跟警察继续拍拖,就直接讲出自己追上警察的真正目的:古所长,听你说,那老妈发善心,知道我老婆患病住院要钱,就愿意把我还给她的钱,再退给我,用作我老婆治病的开销,让我们以后有钱了再还。
古副所长听懂了他的意思,冷冷地说,你做梦吧!我不是讲过,这4000元钱是不是你给老妈的,还不能认定,你怎么就要我们民警代替老妈退钱呢?你是不是想搞敲诈?
古所长,把他铐起来。副驾驶座上的方脸警察一直在听,感觉镇兴隆还想玩警察的花招,心里早就生起一股怨气,伸手从包里掏出锃亮的手铐朝他晃动着说。
我想你心里一定有鬼。圆脸警察侧过脸看着身边坐着的镇兴隆说。
我又没有做坏事,仅仅是说一句话,也算敲诈?算了,我不要这4000元钱。镇兴隆边讲边伸手推开车门,他哪里还敢多坐?立马下车,巴不得快点逃离警察的视线。
这4000元钱本来就不是你的,你这么讲,就是不老实。方脸警察把手铐放回包里还心有不甘地说。
这4000元钱来历不明,我们要继续查下去,若查到这家伙有问题,再找他算账。古副所长边说边发动警车。
警车在场子里掉头、鸣笛,沿着出口徐徐驶出医院大门,继而汇入滚滚车流,像一朵浪花涌向城市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