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巴山城，云天行牵着白马，回望这座气势雄伟的大城，心中感慨万千。他一度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从此再也见不到红漪，但是现在，他活着走了出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

云天行收回视线，向北冥清歌抱拳道:“承蒙阁下屡次相助，云天行感激不尽，仓促之间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北冥清歌用铁扇托住云天行的手腕，道:“小事而已，不必客气。”

云天行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没有阁下及时出面，我们免不了要有一场血战。同天会人多势众，又提前做了布置，我们纵使逃得出来，也必定伤亡惨重。不管怎样，阁下的救命大恩，云天行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图报。”

北冥清歌微微一笑，道:“你的眉眼，你说话的语气，甚至就连你挥剑的样子，都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云天行道:“故人？”

北冥清歌点了点头，道:“她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但看到你，我不禁就会想起她。她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巴山城内所有的花加起来，都不及她万分之一。她英勇无畏，敢爱敢恨，是我见过的最令人敬佩的女中豪杰。”

云天行搔了搔头，道:“她是北冥先生喜欢的人吗？”

北冥清歌笑道:“她是我的七姐。”

云天行“啊”了一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北冥先生说的是令姐……”

北冥清歌摇扇笑道:“不知者不怪。”

云天行羞赧道:“我跟北冥先生的七姐长得很像吗？”

北冥清歌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看来云澜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云天行心道:“怎么听他的意思，我好像是他七姐的儿子？难道娘是北冥天刀府的人？不可能！如果真有这种事，娘跟爹一定会告诉我的。他们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北冥天刀府，甚至在来巴蜀之前，我都不知道北冥天刀府的存在。一定是我想多了。”口里说道:“北冥先生认识家父吗？”

北冥清歌转过头去，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云澜曾去过北冥天刀府，从那里离开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我爹还去过北冥天刀府？”云天行有些惊讶，“他去北冥天刀府做什么？”

北冥清歌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云天行心思细腻，见北冥清歌这样，知道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往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北冥先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北冥清歌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帮你？”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我跟北冥天刀府没有来往，与北冥先生更是素昧平生，况且爷爷还……按说你们北冥天刀府的人应该恨我，可你非但没有趁机报复，还三番两次帮我，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冥清歌拢起铁扇，道：“其实，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何必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呢。至于我二哥的事，那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不必内疚，更不要自责。我还有事要办，就不与你多说了。这里有一封书信，是西门泪的大哥托我交给他的，你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说话间，北冥清歌已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云天行伸手接过，见封皮上写有“泪弟亲启”四个字，便小心收入怀中，道：“北冥先生还认识西门长老？”

北冥清歌笑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你一定想不到吧。”

云天行道：“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们两位居然还是旧识。”

“好好保重，以后有时间，我会登门拜访。”北冥清歌拍了拍云天行的肩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