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权接到圣旨的时候都懵了。
他在三朝官居侍书,如今担任国子祭酒,一辈子做纯文职,从未肩负过事务性工作,怎么会突然让他接任工部尚书?
他听到圣旨里那句“建筑之理如同写字,循布局结构之道,柳公书法爽利挺秀,骨力遒劲,匀衡瘦硬,异法同工,定可为大唐督造奇楼望仙台……”时,险些没骂出声。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假如字写得好就能造好房子,那天下泥瓦匠都该出身书法大家。
柳公权在家里千百遍问候坑他之人的八辈祖宗。
长安通洛阳的官道上,一名身穿玄衣的青年正坐在马上狂打喷嚏。
阿嚏~~
青年旁边马上一位头戴幞巾,身穿绿色翻领胡装的俊俏年轻人关切问道:
“刘小偷,你怎么了?”
没待刘异回答,毛台自前面马背上回头。
“他估计是着凉了吧。”
李安平奇怪:“你怎么会知道?”
毛台一脸天真地回答:
“我昨晚起夜,看见他鬼鬼祟祟跑出院子,到天亮前才回来。”
李安平惊讶看向刘异:
“你昨晚出去过?”
自己身为枕边人竟然不知道夫君昨夜不在。
刘异恨恨瞪向毛台:
“老子哪天若登基,就赐你个大姓:多管闲氏。”
李安平惶恐道:“你疯了,怎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前面又有一个好事者回头,密羯疑惑问道:
“多管闲氏是大姓吗?大唐还有这种姓,真奇怪。”
没人理她。
李安平还在追问刘异昨晚去了哪里。
后面的张鼠催马快跑几步,与刘异、李安平并行,岔开话题。
“我看咱们今晚别进洛阳城了,就到前面甘棠驿休息一夜,明早再走如何?”
他们此刻距离洛阳还有上百里。
再往前面也有驿站,但都不如甘棠驿规模大。
密羯再次欢喜回头:
“那可太好了,这一路都累死我了。”
张鼠调侃:“你还累?你这一路上最累的恐怕是腮帮子吧?”
从出发开始,密羯的嘴巴几乎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