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珙迟疑了一下,端正起了态度,又重视了一遍这封信。
“上面说……”薛珙连忙看向了严敬。
严敬言道:“薛家公子莫要声张,您可将字让装裱匠拆解开以后拼成字画再拿去供人鉴赏,万不可将此信直接公之于众!”
薛珙又看了一眼信件说道:“率滨先生与您借银子?”
“已经还上了,这信也无有任何作用了。”
“这么高的利息他如何能还得上?他借银子做甚?”
严敬笑道:“还能做什么用?自然是买盐引了。最近盐引的价那可叫一个飞涨!我要是能买得到盐引,我也得弄一些去!可惜了,长安城的盐引几乎都快被大盐商李茂给收光了!”
“李茂?”
“陇西李家的李茂呀?您有空也去拜访一下他,那可是长安城大名顶顶的人物,我大汉国的第一盐商呢!”
“他会将盐引转卖于我么?”
“怎么可能,他自己都不够用的呢!”
薛珙疑问道:“率滨先生与严掌柜借银子,又要付您这么多的利息,那他……他是不是知道谁的手上还有盐引,且价格还不是很高?你可曾问过他?”
严敬笑道:“自是问过,他说是从盐市里自己收来的,但这话谁会信?虽然朝廷盐引代币之政并非人人皆知,但盐商的消息多灵通呀,陇西李氏的李荛就在户部做侍郎呢,李茂如何会不知?他知道了以后一直在收盐引,其它盐商一打听,不也就全猜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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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盐引……”
严敬笑着说:“盐引是户部发的没错,但户部那里可不是全都卖给了盐商呀。您可能也知道,朝廷那里用银有些紧张,怎么可能会用户部白花花的银子赐给勋贵子弟们呢?能直接印盐引给打发了,又何必花那个钱呢?”
“勋贵?敢问严掌柜指的是……?”
“大汉国最大的勋贵是谁您不如何会知道?”
“永寿侯!”
严敬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他自己从不去北方贩盐,从来都是将皇帝赏的盐引随手就给卖了。且他常年在卫戍军里,朝廷里的政务他也基本上不碰,都不知道盐引代币之事。您说能不能从他手上买到便宜的盐引呢?率滨先生就算不拿出去高价卖,去盐市就地卖给那盐商李茂就够他白赚这一笔了!”
薛珙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永寿修手上还有盐引吗?”
严敬笑道:“这谁知道呀,永寿侯虽然常来我黄骊集,但与我却没什么交情。他与六爷交情不错,但好似……好似他们之间就没有生意往来,要不然那些盐引哪里能轮到率滨先生去赚呀!”
薛珙又问道:“齐王他不知道永寿侯手上有盐引?”
“不是不知道,而是犯忌讳。”
“犯忌讳?”
“薛家公子也该知道那永寿侯手上有数万兵马吧?六爷虽与他有礼物往来,但却不敢与他做上半两银子的生意,怕皇上那里说他们利益输送。皇上那里最是忌讳皇子、朝臣与武将有利益关系,特别是这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们了!所以六爷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敢买呀!您要是不信问问禁军大统领,他也姓薛,与您好像还是同堂叔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