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有东西扎的感觉真不好,想吐的感觉终于憋不住了,有河间铁骑跳下战马,寻个路边吐了起来。
这些骁勇虽然都是武人,从小习武,吃得了苦,受得了罪。为了练武艺,从小挨了多少棍棒,练得皮糙肉厚,遍体伤。却不知生在河间,有朝庭的供养,与别的州县相比多么幸福。
他们根本没有尝试过人间离苦,人饿到发疯是什么感觉,这一次出河间,让这些武人心境的成长更大。
“这是人,又不是牲畜……”。
有几个特别天真的,以然抽出了腰刀,眼睛红红的,“我要杀了这些魔鬼”。
立即招来数声嘲笑。“你们没看到吗?从进了寨门,看到他们吃的是什么?是草根是树皮,这样的山寨能耕种几亩好地,这天降三年大旱,又是异常寒冷漫长的冬季,他们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你凭什么要杀人?就凭你有粮食能裹腹?他们都得饿死”?
在一次沉默。
周仓看人到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卧牛山的兄弟们,大家都听说了吧!我要弃暗投明了”。
立即有人喊道:“大当家的,我们跟着你,多么风光,抢钱抢粮食,现在你却要散伙。到底是为什么呀”?
还有人喊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如果解散了,让我们这些人去那,怎么活呀”?
“还记得那些和大当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吗?大当家的,你可答应会照顾他们的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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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说道:“大家先不要吵,不要乱,都听我说,我们卧牛山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十几口大瓮锅,煮的是什么,我想大家都知道吧”!
周仓上前一脚掀开了木盖。
事情非常突然,在场的妇孺都发出一声惊呼,身边有孩子的都用手捂住孩童的眼睛。没有一丁点的征兆,瓮里的东西直戳戳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好像有钢针向双眼刺来。
瓮里都是白花花肢体,虽然头被斩掉了,但尸体还曾现死前的样子。
此时,胳膊大腿在锅里翻滚。
周仓说道:“这里就是老弱妇孺,还有刚刚战死的兄弟……我们卧牛山是风光过,附近土匪山贼都听我们的,但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几天?还是几个月?官兵马上要来围剿,凭咱们手上的家伙根本守不住,弟兄们死走逃亡,到时这卧牛山老弱妇孺那个也活不了。你们也看到了,最近几个山头,连山头都烧成焦炭,人连个尸骨都找不到,这样的下场是你们想要的吗”?
大家议论的声音变小了许多。
周仓说道:“我还有一些钱财与粮食,我打算把他们都分了,大家下山去做安善良民,总比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要好。大道理我就不说了,我走之后,你们之中一定还会有人接着当山匪,我好言相劝,不听我的。就算了,若听我的,好好活着,把卧牛山的孩子养大了,别让他们作土匪。这次我投了军,作了统兵,押送粮车去边关,也算报效了国家。若有精壮想投军,都跟着我,老弱妇孺拿到钱粮,省着点用,挺过灾年,日子就好过了。就算这个国家多么恶心,但还有很多不恶心的人,如果我不作恶心的人,这个国家是不是就变好了一点。行了不说了,分家当”。
周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人之意尽了。粮子和银子都按人头一份一份的分发下去。
周仓回到河间骑兵时,身后跟着二百多名卧牛山的精壮,也算是周仓训练出来的精锐。这些人都愿意跟着周仓投军,都是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走到那是那,死那就埋那。而且跟着周仓外一混出个名头,也不妄人间走一趟。
还有很多人抱着幻想,依旧想在卧牛山为匪,过一天算一天,不知那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只是这看不到头的日子,很多人不想过了。
有了一定的钱粮纷纷下了山,带着老婆孩子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小村庄。试着开垦土地,种上庄稼,期待有个好收成。
张合用了飞毛腿,很尚意的过了一把瘾,只是宝物虽好,却不是自己的。
张合用油纸包好,交到周仓的手上,叮嘱道:“这宝物你收好了,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能拿出来。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周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