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羊,余娘子打算如何带回京城?似乎您没带多少赶羊人……”
张将军派来传信的人是一名副将,在边关驻守多年,对草原和中原的交易也颇为了解,见余年手里有这么多羊,便不由得为余年担忧起来。
要是走个几十里地就算了,要走好几百里,带着这么多的羊,没有老练的赶羊人,怕是走到半路羊就全跑没了。
余年摸摸耳朵,好像羊是多了一点,一眼看去,好像天上的云掉下来把地全盖住了,还会咩咩叫。
“没事,那不有牧羊犬吗?”拾来在一边抱着胳膊,高傲地注视羊群中的一点不同的颜色。
余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云书来身穿古默特族的短打,兴致勃勃地围着羊群打圈,不时在离群的羊身边打个响鞭,把羊吓回去。
“哎!你!那边羊跑了你看不见啊!”
虽然动作娴熟,但云书来毕竟只有一个人两只眼睛,顾了东边就顾不了西边。
“爹,爹!羊跑了,你快把它抓回来呀!”余昇见一只羊脱队,越跑越远,揪着爹爹的衣袖发急。
“放心!看爹的本事!”
拾来呼哨一声,打马追过去,把羊给逼退回了队伍,得意地冲着云书来一扬头。
余年拉着儿子,看两个男人骑在马上,暗自较劲,来回盘旋,手里甩着响鞭,比赛谁牧羊牧得更好,能把更多脱队的羊逮回来,仿佛两只极为尽忠职守的犬类。
男人的自尊心,为什么总是展现在奇怪的地方。
正当余年感到有些头痛时,胡乌斯笑嘻嘻地跑来了:“余娘子,你卖不卖羊?”
余年以为他又想用蓝宝石换,于是摇了摇头:“我收到足够的蓝宝石,暂时不需要。”
胡乌斯连忙道:“不,不是我,是你们来收羊。”
余年一愣,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中原人!”胡乌斯摸着后脑勺笑,“是两个中原人来收羊了!”
原来每年冬末春初时,中原商人便会来边关收羊,古默特人的羊又肥又壮,价格便宜,草原上一两二三一只羊,带回到京城,赶上青黄不接,粮食少肉贵的好时候,就能卖到二两多一只。
庄稼人一年二十两银子就颇过得去,贩一次羊,能有二百两银子入账。
虽然来回奔波辛苦,但对贩羊的商人来说,利润值得一跑。
“你是说,让我把羊直接卖给羊贩子!”余年恍然大悟。
胡乌斯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余娘子把羊带回去很辛苦,直接卖给他们也有的赚,可以不用辛苦。”
余年又吃惊又好笑:“胡乌斯,你变聪明了!越来越会做买卖了呀!”
胡乌斯嘿嘿乐:“我和余娘子学的。今年的羊卖给余娘子好多,他们收不起来大货,价格已经涨到了一两五钱银子一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