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尘十分谦虚地躬身回答,让人听着非常舒适。

皇帝嘴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好了好了,朕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怎的还较真起来了?”

他随手将笔一放,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抬脚往旁边的椅子上走去。

“站着怪累的,周德全,给老三搬把椅子来吧,今日咱们父子,好好聊聊。”

周德全应了声是,不一会儿就给苏煜尘搬了把红木椅子来。

他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也无所谓他要做什么。总之,此刻他只需扮演一个孺慕父亲的角色就可以了。

如果皇帝再早个十年这般温和慈祥地对他,他应当会真的对这所谓的父子情而感到向往。

但如今他早已不是那个总是渴望皇帝多看他一眼的苏煜尘了。

皇帝同他说了很多,大多都是今日朝堂之上讨论过的但他并未发表意见的,皇帝都问了他的看法。

苏煜尘也不遮不掩,全都如实说了。

“儿臣觉得韩大人所提之事,的确值得思量。明年多灾,这是钦天监数十人推演出来的结果。虽然这未来之事瞬息万变,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提前早做防备总是没有坏处的。”

“儿臣觉得,存粮一事可推行。增加今年税收,以粮替之,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粮食把握在朝廷手里。若是来年真有灾,到时免费发放粮食,必能使朝廷深得民心。”

“若是无灾便是更好,来年时再减税,对百姓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煜尘侃侃而谈着。

皇帝一边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穗子,一边满目赞赏地看着苏煜尘。

“老三啊老三,朕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般机敏。”

“父皇谬赞,不过是父皇教导得好罢了。儿臣依稀记得,在儿臣八岁的时候,父皇您曾考过儿臣,问儿臣对民心所向四个字的理解。”

“当时儿臣初入尚书房,并未解得精髓,您便告诉儿臣,民心所向,意为百姓所向往的地方,便是胜利所到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