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他这么说的?”
苏氏摇摇头:“那倒没有,只说是顺道路过,给咱家送些东西,不过说与不说又有啥区别,这些你都收好,每日都做上一些吃着,好生养养……阿姊保佑,咱们秋月这还真是找了个好婆家,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看着苏氏眼角的泪花,郝秋月知道姨母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儿,忙转移注意力道:“这么多,我自己哪能吃得完啊,沈家定是准备了咱全家的量,一会儿我就做上去,等姨夫和表弟从地里做活儿回来吃着正好。”
苏氏瞧着这几个包裹,想来也是,外甥女儿的婚期就定在了十月十八,也没有太多在家的日子了,这些东西确实不是她一个人能吃完的,心中更是感慨:“沈家这般的婆家实在是难得,我这是沾了咱们秋月的光了。”
十月十八,沈泽漆骑着挂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一路从临安街的沈家,前往大石村的苏姨母家,迎娶郝秋月过门。
郝秋月坐在迎娶自己的马车上,心中除了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一种有些莫名的安心和安稳,她不知道别的女子出嫁时,都是个什么心情,或许是不舍和担忧更多一些,可她却不同一些。
郝家于她而言,早就没什么好牵挂和不舍的了,姨母一家过得艰难,能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主动将她接到家里,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郝秋月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能给姨母增添负担,便是没有遇见沈家,遇到沈泽漆,她也不打算在姨母家常住的。
沈家是户好人家,沈泽漆也是个好儿郎,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对待自己的,从不曾因为自己的身世,有半点轻忽,能嫁进沈家,嫁给沈泽漆怕是她郝秋月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了,自然便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
苏氏给郝秋月陪送的嫁妆,是迎娶当天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被送到沈家的,不仅把沈家准备的聘礼,全都被送了回去,苏氏还和男人商量着,打了一副银耳坠,和两支木簪子,悄悄放进了郝秋月装贴身衣物的小包裹里。
苏氏也知道,郝秋月一直都怕给自家添负担,怕她因为成亲的事儿花费,家里是过得艰难,可阿姊唯一的闺女儿成亲,她这做姨母的不论如何,也得陪送些什么的,即便是不值钱的木簪子,那也是她这做姨母的心意。
也正是怕被郝秋月提前知晓了此事,苏氏才特意选在了迎娶当天,把嫁妆一起送走的,含泪目送着沈家的迎亲队伍走远,苏氏这才在自家男人的劝说下回了院子。
村里瞧热闹的见状,忙上前道:“他婶子,你家这是啥情况,今儿个外甥女儿出嫁,这大喜的日子,你家里也不办个酒席啥的,就这么送走就完事了?”
“我们这做姨夫姨母的,办什么酒席,哪有外甥女儿出嫁,姨母家里办酒席的道理。”
村里人自是不认这说法的:“话不能这么说,你家外甥女儿不是没了爹娘,在你家出嫁的嘛,还嫁得这般好,你家就不操办一下,我们这些人可都还准备着讨杯喜酒吃,给你家添个喜呢?”
苏氏心道,她和自家男人就是不想借着郝秋月的婚事儿收礼金,更不想叫村里人有机会,借着他们和沈家攀关系,影响到自家外甥女儿的小日子,才不办的。
心中虽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苏氏面带难色地道:“各位也知道我家里日子艰难,哪里有银子操办酒席啊,不给各位吃喜酒,我们也不好收各位的添喜钱不是,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给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