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听到这话,拄着拐杖的身子打滑,顿时倒退了一步,还好身后有个好心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但是,她脑海还是浮现着陈管家说的那句话,五百两哪是她这普通人能还得起的?
若不是当初治老头子的病要花钱,她又怎么会应允这门亲事?也不是说陈家不好,陈家虽不是富甲一方,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吃穿不愁有人伺候,并且陈家之人脾性也都很好,按道理,这门亲事无可挑剔,甚至,对于她们这些世代为农民的来说,简直就是高攀了一门亲事。
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顾家少爷是个病秧子,听说每月只有一天身子稍好点,能稍微出来在府苑里透个气,而其余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就连吃喝拉撒睡都要伺候着。
而且,这些时日,那陈家少爷身体更是越来越差,不出十天半个月必是要归土,这不就是想让她的女儿刚嫁过去就守寡吗?女儿是她生的,生时好不容易才生出,现在却是让着女儿嫁过去守寡,谁能明白她的心是有多痛。
现在,老头子病没医好就归土,钱也花完了,五百两,她又怎么还得起?
“陈管家,能不能宽限些时日?我去凑五百两归还陈家。”她试探性的开口,明显底气的不足。
显然,陈管家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略显为难,语气却有些犀利,“宽限些时日?那是几日?一天?十天?还是十年?”
他从两位家仆身旁绕过,来到老妇人面前,“您也不要为难我,我毕竟只是管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我家老爷和夫人通情达理又时常布施,不少人都受过恩惠,也是京都有名的大善人,那府衙里的官差也是礼让三分。”
老妇人身子泄了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管家便率先开了口,“我家少爷虽体弱多病,但也是副好心肠,待我们这些家奴如同亲人,香杏姑娘过去当少奶奶,定然不会亏待她。”
话都到此地步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妇人脸色变了变,“香杏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