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辰点点头,说道:“魏国教坊司,颇负盛名。”

魏乾琅说道:“教坊司,只有官宦之家或者大富大贵,才能去得。

百花坊中,有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官伎。

她们挂在礼部名下,归礼部管理。

大庆城中诸多达官贵人,家中有喜事的时候,也会请百花坊的官伎上门庆贺。”

赵思辰连连点头:“是的是的,特别是百花坊的官伎湛语儿,据说带着一点异域血统,又弹得一手好琵琶,寻常官宦,也难得见她一面。”

魏乾琅微微笑着,说道:“官伎湛语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手琵琶曲颇为精湛,名气蒸蒸日上。

早些日子宫中娘娘生辰,召其入宫表演。

圣上正好也在宴席上,听了湛语儿弹的一曲八面埋伏,获得了圣上一声好评——

许多人,现在都想也听一听湛语儿再弹一曲——

目前正是湛语儿名气大涨的时候。”

赵思辰已经乐了起来:“请湛语儿过来,太难了。

若是西大街的两间铺子,开业之日,能邀请到百花坊的官伎过来,势必能够引起不小的轰动。

只是,你刚才也说了,教坊司的官伎挂在礼部名下,只怕不会随意应商贾邀约……”

魏乾琅“唰”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扇子,“这倒不难。邀请大庆城百花坊官伎湛语儿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半年前,我出使吴国一应事宜,是礼部负责。

因着我在吴国受伤,礼部尚书被降至侍郎,且被圣上狠狠骂了一顿。

礼部尚书多次拜访三皇子府,向我当面致歉。

也因此,他欠下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既然百花坊官伎的事情归礼部管,只要我向礼部提一句——

借出湛语儿来咱铺子里面表演三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思辰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魏乾琅这么古板早熟的少年,也会和官伎相熟。

赵思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但回过神来想想——

也难怪,这个年代达官贵人交际往来,本就有妓女或者乐工在旁活跃气氛——

甚至,有些官府之家,以邀请官伎上门为宴会助兴而荣。

魏乾琅为魏国三皇子,又整日在外办差,知晓这些事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赵思辰第一次意识到,她不能把魏乾琅简单地当一个普通的中二少年看待了。

这个年代,十四五岁的年纪,有许多男子都已经有了通房,或者加重已经备下。

再过两天,可以议亲,正式娶妻生子。

——又或者,在三皇子府里面,魏乾琅已经有了通房丫头了呢?

赵思辰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心情,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脸上也浮现了奇怪的表情。

魏乾琅正在侃侃而谈,突然看见赵思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惊吓到。

他思维极为敏捷,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思辰为什么是这般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