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垂眸观察着宜静小护士的反应。

一般来说，与宜静小护士同年龄的人，应该都已经具备了正确且完整的三观，能够独立思考区分善恶。

而宜静小护士却坚信着暗黑大帝所说的话，听不进旁人的劝说，胸腔中充满了仇恨的情绪，以至于言语间给人一种狂信徒的感觉。

这就意味着，她要么从小被暗黑族收养教导，要么经受过暗黑族的洗脑。

顾眠猜对了。

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宜静小护士嘴唇动了动，似是想开口质问，却不知该说什么。

‘什么叫微薄的善意？’

‘他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怎么能随意说出这种话，怎么能挑拨我与暗黑族的关系？’

‘那些……怎么可能被称作微薄的善意？’

宜静本能地想要反驳，不仅是因为她在按照习惯去维护暗黑族，更因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真的生活在谎言与欺骗之中。

顾眠抬手按住宜静小护士的肩膀，在读心术发动的同时，他微微附身，在宜静小护士耳边温和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在乎你，为什么会让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来找我们一群掌握着魔法的夸克人复仇？”

“你在萌学园中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回忆一下，你看到的同学们真的是你口中那种‘弑杀’、‘残暴’的人吗？”

“在萌学园的点点滴滴，是你自己亲眼目睹的事物，你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那个只会当缩头乌龟的暗黑大帝？”

顾眠逐渐放缓的声音流入宜静小护士耳中，犹如魔鬼的絮语，无法逃脱。

帕滑落地看着顾眠在宜静小护士耳边低声说话，却听不太清楚，忽然心头一跳，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上前两步，走到顾眠身边，刚想问问是什么情况，顾眠便已经收回手退了回来。

而宜静小护士怔怔地呆在原地，视线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帕主任？”顾眠摸了摸肩膀上的魔鸟，问道，“她是人类的话，我们该怎么处置她？”

“唉。”帕滑落地握着教杆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啊，他在等校长的决定嘛。

一旁的谜亚星神色暗了暗，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镜，又将目光投向顾眠。或许是错觉，但刚才，有那么一秒，他忽然觉得顾眠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