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洛萨的军队面前,就如幼童一般毫无抵抗力。
哪怕放眼整个欧陆,这都是一等一的雄师了,而且,像这样的军队,洛萨麾下还有一千人之多!
富勒低声道:“陛下的内卫不逊于他们分毫,若是内卫全在,坐骑也换成他们同饮过魔药,心意相通的骏马,必能在此战轻松碾碎敌人,即便是那些死人骑兵。”
理查苦笑:“是啊,但内卫虽强,数目却是太少,战斗时仅能用作刀锋,却无法像这位洛萨侯爵的骑兵们那样,仿佛洪流一样直接冲垮敌人。”
理查的内卫虽然不仅只有这几十人,这是传送阵的限制,但加起来也就两百人不到。
他心底不禁想道:若这兵,真是洛萨练出来的,而不是靠喝药喝出来的,就太可怕了。
“我听说,君士坦丁堡的安娜,为她家女皇炮制了一支饮用过魔药的千人队,在西西里战场上,攻城拔寨,所向披靡,杀得那欧特维尔家族的公爵大败亏输,如果不是欧特维尔家也请来了个厉害施法者,怕是早就被希腊人重夺了西西里岛。”
西欧君主,在财力这方面,还是逊色于东方同行太多。
更何况,许多调配魔药的材料,本就是从东方运来的昂贵香料,如乳香,没药这类,许多法术秘契,仪轨都要使用。
虽说西欧也有不少东方难寻的资材,但同样是难寻,这西欧特产的譬如“橡木实”“幽魂脑”“劣鬼舌”这类,一方面难以卖上高价,另一方面,就是能卖上高价,跟东方君主比拼财力,欧洲君主也没半点胜算。
富勒不禁感叹:“只几年功夫,这世道仿佛就变了,难不成以后打仗,就要双方各列军阵,让施法者们到阵前拼杀一番,哪方施法者厉害,哪方就算赢了?法师还是女子居多,到时候,是不是骑士都无用了,领主们要把领地分封给一个个女巫?继承法是不是也得变一变,改成嫡长女继承制?”
玛莎皱眉道:“如果是个正常施法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陷落军阵,帮人厮杀?王后陛下请来的那些巫师们,帮忙调配调配魔药,钻研钻研典籍还好,真要是让他们上战场,怕是转身便跑。而且,富勒伯爵,施法者不是大白菜,不是随便寻个农妇就能当的。”
巫师惜命,如果不是深度捆绑,或是自视太高,哪里会轻易为世俗君主上阵拼杀?
理查转念一想,冷笑道:“不过富勒伯爵说的也没错,世道的确是变了——从霍亨斯陶芬家的那位皇帝,在亚琛安置下了第一座巫师塔开始就变了。”
理查再了解这些施法者不过了,虽然大多离群索居,但那绝对不是出于本心,而是惜命罢了。
能够躲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想要什么施法材料,自有人奉上,哪有人愿意过那种野人般的生活?施法者也是人,是人就脱不开人性!
世俗君主们掌握的权力与财富,绝对不是施法者们可以无视的。
况且,施法者就算再强,有时候,只需一支阻魔金制造的箭矢,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在理查看来,施法者虽强,但绝不是无敌的,更不可能取代骑士阶层。
理查正色起来,对富勒叮嘱道:“总之,此战,我们得引以为戒,这些萨拉森人被洛萨凭借超凡异力欺负了这么久,本也该长记性了,我却没考虑到这一点,这是我的疏忽。今天,也合该我被那洛萨以势压我。”
理查思忖,自己之前的确是小觑了萨拉森领主们。
毕竟萨拉森人不善战的形象,其实在法兰克人眼中是根深蒂固的,往常胜过十字军,多是人数占优,或是利用了地利之便,想想看十字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补给还困难,却时常能打得萨拉森人大败亏输,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