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的频率慢慢减弱。她的眼睛依旧瞪得很大，瞳孔收缩得几乎像两枚冰冷的针尖。

她站在原地，浑身湿透，汗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滑落。她的四肢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那股刚刚从胸口涌起的狂热。

街道寂静无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的生机。她环顾四周，看到破碎的机器人残骸散落一地，零件和金属片嵌进地面，就像无数断裂的骨头从地底钻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像是烧焦的肉和化学药品混合的恶臭。血肉的气味也还未散去，那是她自己的气息，粘稠得像一层无形的薄雾，笼罩在这一片死寂的废墟之上。

乔娜的身体依然有些颤抖，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她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快感正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空虚感，像是心口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冷风在其中呼啸。

“结束了……”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仍然沾满了自己的血肉，骨刺已经收回，但她仍然感觉到手心传来的那种轻微的刺痛感。

街上没有一个活物，没有一个声音。那辆悬浮坦克的残骸斜躺在街边，炮塔已经被彻底摧毁，火花在空气中跳跃，宛如死者最后的抽搐。

她的目光从坦克上掠过，看向那些被她撕碎的机器人，它们的眼睛已经暗淡下来，原本亮如死星的红光不再闪烁。

她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那种狂躁的渴望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场无尽的风暴终于停歇，留下的只有残破的荒芜。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扇破碎的玻璃窗上，窗户里映出她的身影。那是一个陌生的身影，浑身血迹斑斑，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狂喜和疲倦。

她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的手，感觉到血肉依旧在轻微的蠕动，仿佛不甘心停止那场屠戮。

乔娜正准备进入大厅，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那声音像是从远古的战场传来，沉重而威严，仿佛有无数的盔甲在彼此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