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湾码头附近。
马军驱车朝着前面的码头而去,频频看着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
何国正他们的车子,没跟上来?
马军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确定何国正他们确实没有跟上来。
他思考了好一会,车子在前面的路边停了下来,车子停靠在路灯树荫下的阴影中。
后面的何国正他们这行人没跟上来?
要么就是曾警司在假借吴志辉的手想干掉自己。
要么,何国正他们肯定是被吴志辉他们的人給半路拦截了。
这是两种可能,自己还要不要去找华生?!
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
马军也不着急着去前面的码头找华生,停车坐在坐位上摇下车窗来点上一支香烟,暗暗等待。
马军这个人以前非常的耿直,一心想着惩恶扬善,哪怕升不了职也没关系,主打的就是惩恶。
但是自从观念改变开始帮曾警司做事以后,整个人的心态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要腐蚀一个人很容易,让一个人堕落非常简单。
当人一旦打开内心贪念的时候,人就会深陷进去,被这个欲望的深渊所笼罩。
马军同样也是这样,早已经没有他那当初的初心,他已经从以前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的差人转化成了用脑做事的差人。
算计,只有有脑会算计的人才能在警队更好的混下去。
他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算计,把事情的利益最大化,把自己的腰包充实起来。
“我顶你个肺。”
马军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夹着香烟,喃喃自语嘟囔道:“姓曾的还是太会算计了,跟他们打交道,一定要留足八百个心眼才够用。
要不然啊,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们的替死鬼了。”
身边。
手提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是曾警司打过来的。
马军他也不接,瞟了电话后继续默默的抽着烟,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电话还在响,还在持续打进来。
这声音把马军听的烦了,直接把车载电台打开听广播,掩盖这烦人的电话声响。
香烟一支接着一支。
果然。
在等待了好一段时间以后,后面忽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爆炸声很大,马军坐在车里都能够看到那边天边冒出来的红光。
爆炸过后,没多久就是激烈的枪声响起,何国正他们被吴志辉的人堵在那里了。
马军一动不动,目光盯着那个方向嘴里吸着香烟。
他自然不会回去支援,从这个枪声来听就不是自己这个连一件避弹衣都没有的人能够参与的。
他在等。
等何国正,看他们能不能打赢。
打赢了自己继续做事,如果他们折在了现场,自己也没有继续去找华生的必要了。
今天晚上,曾警司安排他去解决华生,在马军看来其实就是他们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按照马军的想法,吴志辉都把华生抓住了,直接叫上伙计把吴志辉他们围了不行吗?
他妈的,非得偷偷摸摸的让自己一个人过去跟他们面对面。
华生是有那么好解决的啊?
没有的。
华生在吴志辉的人手里,现场肯定有很多吴志辉的人。
自己独自去了码头,如果没有何国正他们后续接应的话,自己再能打又怎样?
谁能保证他马军可以平安的从这里离开。
所以。
在听到后面的枪声,确定何国正他们被堵住以后,他马军就越发坚定了想法,耐心等待结果。
何国正这群人行不行?
行,自己就继续做事,不行,完全有借口回去,把难题交給曾警司。
说起来。
何国正这队人到底什么来路啊?上次华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
但是从现在现场的枪声来听,这几个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
他们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O记反黑组的成员这么简单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见不得光。
马军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以身涉险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他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手指按动着电台的按键更换频道,找个有意思的电台。
“最新消息,据悉,北区警署发生一起枪击事件.”
马军听了一句就跳过了这个频道,然后又反应过来跟着又连忙切换了回来。
电台午夜新闻里面,新闻正在通报着:
“匪徒一行带走了北区警署警司曾嘉乐生死不明,匪徒为何要对警司动手情况还在调查当中”
“草!”
马军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疯狗吴志辉,竟然敢安排人直接冲进北区警署!”
“据了解,曾嘉乐警司先前进行了一起卧底计划案件,传闻这伙匪徒与这次卧底行动相关.”
“!”
马军听到这里,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色也一下更加的沉了好几分。
曾警司被人抓走了?!
生死未卜?
吴志辉他的人如果把曾警司带走了,那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而且,吴志辉利用的舆论造势提的是何国正他们的卧底行动?
果然,何国正这群人没有表面上想的这么简单。
马军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目光再度看向了后面的枪战现场。
这个时候。
枪声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如同放鞭炮一下持续不断。
随着最后一声爆炸,现场一下子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枪声停了。
没多久。
一台布满弹孔、破破烂烂的轿车在公路上快速蹿过,极速离开。
马军看的真切,里面坐着的就是何国正,就他自己一个人了,模样狼狈。
“嗡!”
马军看着消失在公路上轿车,跟着发动车子点火启动,不带任何犹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还去解决个屁的华生!
姓曾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何国正他们一行的精锐队伍被人干的稀烂,自己还去找死么?
马军想也不想直接跑路了,先藏起来吧,看看这件事情的风声到底怎么样。
姓曾的消失,搞不好这件事大家都得被牵连。
在马军离开没多久,后面的巷子里,吴志辉带着阿积他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扫了眼消失在公路尽头的红色尾灯,扭头露出讥讽的笑容来:“看来,你的好搭档果断把你抛弃了啊?一看情况不对,自己立刻马上撒腿就跑。”
华生被两个马仔架在旁边站着,阿积在旁边盯着肯定是跑不掉的。
他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整个人精气神有些萎靡。
“原本按照计划,你们两个人能活下来一个,但是他跑了,那没办法,这个名额就归你吧。”
吴志辉抬手,冲阿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干脆利落:“把他拉到公海上去,給海里的鲨鱼加加餐吧。”
“别!”
华生身子一哆嗦,立刻出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马军他住在哪里,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现在事情玩的这么大,姓曾的被你们干掉了,他马军短时间肯定也不敢露头,肯定会躲去他的住处。”
“我带着你们去找他,我带着你们去找他,我只是办事的,都是他跟姓曾的一直在指挥我。”
囚徒困境。
当事情发展到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候,华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卖马军来换取自己的机会。
“我知道位置!”
华生看着不说话的阿积,语速急促道:“真的,现场抄近道过去,能在他到家之前就堵住他的。”
“行啊。”
吴志辉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那就給多你一次机会。”
一行人上车,两台车子一前一后离开,按照华生说的位置快速行驶了出去。
马军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住处,自从帮曾警司做事以后,钱包越来越鼓。
为了安全起见,他特地另外找了一个住处,专门寻的中高档小区,用来安置自己钞票。
他从升降机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以后,打开一旁墙上的消防水箱。
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消防水管喷嘴来倒了倒,放在里面的钥匙倒在手里,打开门进去反锁房门。
为了绝对的安全,这个住处的钥匙他都不带在身上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把钥匙放在这里面如果不发生火灾的话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疯狗,疯狗!”
马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安的两手抓了抓头发:“他妈的,竟然敢冲到北区警署里去抓曾嘉乐。”
“他曾嘉乐是警司啊,你他妈的尊重一下他行不行?!”
马军现在心里异常的烦躁,曾嘉乐如果出事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连带着啊?
他长吐了口气靠着长发,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的急躁当然不是因为曾嘉乐而表现出来的,而是烦躁如果曾嘉乐倒了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没了曾嘉乐这个靠山,以后自己势必又得重新再找人,换了人一开始肯定没现在那么好捞,这个过程就很煎熬。
马军点上香烟,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想到吴志辉他们既然利用新闻舆论造势,肯定还会有下一步。
他又打开了电视机,把声音开到最小,不停的更换着频道,最终看到了一則让他呆滞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