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宥身体里的“商撰屿”。
她皱眉,警惕地盯着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但是很快,外面熟悉的澈旷嗓音便响起,阴淡又快速地说:“不许出来。”
是商撰屿。
听到了他的声音,宋执梳心里突然有了很足的安全感。
门外,商撰屿的手扼住商宥的脖颈,他眼眸里都是阴鸷的暴怒,此刻微微眯着,杀意一览无余。他手下微微用力,商宥脖颈的血管便凸了出来,嘴张着,用来大口呼吸,但是他一点也生气,反而因为商撰屿这么疯狂的反应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商…撰屿…别做无用功了…只要你不死…我也不会死的…咳咳…我又不是非要她的命,只要她愿意离开你,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只要你那长出花骨朵的生命,再次被斩杀,只剩下那些潮湿的、粘腻的青苔,让你的人生恢复那一片痛苦的荒原,这些事情不都会被平安解决吗?
他口腔里的空气被挤压得稀薄,所以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气若游丝,正因如此,那种赌上一切的狂喜,才显得像一缕不散的幽魂,永远缠绕住商撰屿的手腕,只允许他的痛苦,不允许他的幸福。
商撰屿的眼眸依旧冷得可怕,但是他的腰背慢慢弯了一点,像是一棵失去养分的古树,把脆弱暴露得明白。
他好像明白商宥的话没有一点漏洞,如果他自己肉身不死,“商宥”也永远不会有事。他们就这样保持着永生的对峙,像是上天永远提醒着他们,对方就是永远的痛苦渊源。
可惜的是,长时间非人的生命活动,已经让商撰屿生不出来看到商宥幸福时的嫉妒了。反而,看到自己的生活有一点亮色,商宥就会发疯。
他们就要这样永远恨着永生。
…
宋执梳一咬牙开门的时候,商撰屿松开了商宥的脖子,后者猛地砸在了地板上。
商撰屿听到声响,眼睛一颤,掀眸去望她。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眼眸又化成了一滩冬季的暖泉,孤寂地流淌着。
宋执梳被这个复杂的眼神震住了,心蓦然痛了起来。
她好像明白了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场仗,或许连商撰屿也无能无力。
她斩钉截铁地上前两步,拉住了商撰屿的手,低声和他承诺:“少爷,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