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来来回回数了几遍。
都没数清到底有多少头牛羊。
总之,够了,太够了!
羊是绵羊,灰灰的卷毛,一个个就好像移动的灰团团,悠哉的吃草。
牛和关内大不一样,大部分颜色偏红,公牛看着高大,母牛腿短矮小,还有一些杂色的,身上带了白,黑白花,全黑的……
闫玉忍不住咽口水,不管啥花,肉都是一样的。
“放牧的人不多,戚四叔,好机会!”闫玉说道。
戚四握紧手上的棍子,沉声道:“小二,你说冲咱就冲。”
闫玉:“牛羊太多,咱们带不走那么多,要是直接冲,就怕他们以后长记性,提防着咱,我看,还是偷偷的来,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几只走。”
她琢磨着不能打草惊蛇,这么多牛羊,丢个几头,怕是他们也没数。
但要是暴露,日后再来就没这么方便了。
“那咋办?”戚四问。
闫玉死死的盯着那些牛羊,慢慢道:“咱的绳子该是够长,我听说牛羊都会跟着头牛头羊走,咱们要是能栓了头牛,肯定能带走几只。”
她看向苟住,苟住似有所感,转过狗头看她。
……
叼着打好结的麻绳,苟住弯着腿往前跑。
它不跑直线,利用各处地面的起伏隐蔽。
头一回来,人手不足,闫玉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决定放过羊群,只朝牛群下手。
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一头高大又壮的黑色公牛很有些头牛的样子,闫玉便决定——套它!
苟住终于跑到了牛群中间,此时放牧的北戎无知无觉,几个人正围着火堆取暖。
它松开嘴,将绳套放在地上。
戚四紧张的握着绳子另一端。
他此时背着身,小二说,听她说拉,他就拽着绳子勐往前跑。
连头都不敢回,全身都紧绷着。
闫玉用余光扫了眼戚四叔,他两条胳膊上的肌肉简直要爆炸,再多一会,怕是这件新棉衣也要报废。
闫玉从石堆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小二,有没有牛踩进圈?”
“快了,再等等。”
苟住绕到了那头黑牛的后面,原地起跳,朝着牛屁股吭哧就是一口。
黑牛被咬,勐的转身,因身形巨大,四只牛腿杂乱的踩踏地面……
“拉!”闫玉大喝一声。
麻绳瞬间绷直。
戚四极力压低身体,让麻绳尽量挨着地,憋红了脸使劲往前迈步。
黑牛被套住的是后蹄,勐地被拉,它顾不得疼,想要从绳套中挣脱出来。
闫玉也伸手帮忙。
一大一小同时用力,那黑牛不受控的挪动少许。
苟住开始四处下嘴。
咬,抓,撞……
四处作乱。
牛群瞬间乱起来。
开始往各处跑。
那些围坐的北戎赶紧站起来,呼喝着上马追牛。
牛羊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牛一到处乱跑,羊群不能幸免,受惊后也开始漫无目的的狂窜。
原本的安逸瞬间被打破,乱成一锅粥。
闫玉判断失误,套上的并不是头牛,但这头牛也有点意思,好几只牛围在它身边,不愿离开。
“三宝。”闫玉喊了一声。
好么,这黑牛力气太大了,她和戚四叔两个人拉它不住。
三宝扭身踩住了绳子,闫玉借机往它腿上套。
这一回再拉,戚四明显感觉到省力。
那黑牛几乎是被绳子拖着走,终于叫唤出声,哞个不停。
可惜它叫的太晚了。
漫山遍野的羊都在咩咩咩,牛叫声也此起彼伏,它这点动静,着实不起眼。
闫玉一边用力一边悬着心,生怕麻绳不结实,也怕北戎往这边追。
好在大部分羊群和牛都往相反的方向跑,北戎并不曾往这边来。
黑牛终于被拉过来,随行的不光有其他公牛母牛,还有小牛。
闫玉心说:好么,这是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