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小鬼找爸爸

当时那小人儿的大腿上,明显被剪刀剪开了一截儿,对应的,朱妈妈的大腿骨也骨折了。

我从朱妈妈头顶正中央取了一缕头发,然后在朱砂里泡了,当成线,将小人儿的大腿给缝上了。

然后我将这个小人儿交给朱警官,让他凌晨十一点以后,找个十字路口烧了。

烧完以后,灰烬扫了收起来,然后找个向阳处埋掉。

埋完以后,在埋灰烬的正上方使劲儿跺几下脚,一边跺脚一边喊“尘归尘、土归土、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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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老太太的魂儿也收回来了,被小人儿连带的晦气也就被送走了。

大概两周以后,朱警官来道观道谢,还捐了不少香油钱。

我一看他捐了得有小一万,当时就说他太客气了,让他拿回去一部分。

可朱警官说什么都不听,他说他女儿现在奶量上涨,眼见着胳膊腿儿上开始长肉了,跟小藕节儿似的,特别稀罕人。

还有朱妈妈,骨头开始愈合了,也不发烧了,家里一切都开始慢慢地向好发展了。

要不是妻子要照顾婆婆和孩子,说什么也应该一起过来致谢的。

因为这个事儿,我后来跟朱警官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后续也帮他解决了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先讲一个吧。

有一次朱警官来道观找我,还是穿着制服来的。

好多香客一看戴大盖儿帽的叔叔来了,都用一种特别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以为我犯什么事儿了。

我当时都无奈了,于是就对朱警官说,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吧,不然我这道观可开不下去了。

朱警官当时就特别不好意思,说他只是为了私事来的,不是来抓人的,众人哈哈一笑,这个误会才算是解开了。

到了后堂,我看朱警官脸红红的,以为他热呢,就给他倒了杯酸梅汤。

结果朱警官将酸梅汤往桌子上一放,摘下帽子,就把头探过来了。

他说:韩道长,我好像是给吓着了,有点儿发烧,您给我叫叫吧。

这个“叫叫”的意思就是“叫魂儿”,北方的朋友应该明白哈。

小时候吓着了,家里的大人就会将手蜷成一个碗,一勺一勺的往脑袋顶上浇空气,嘴里还会嘟囔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其实这个手势是不正确的,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心理暗示。

大家都知道,我们一直都管头骨叫天灵盖,其实这个没有错。

头顶就是灵气的疏散和灌入口。

家长气场稳定,用手摸摸孩子的天灵盖,就能用自己的气场影响到孩子,继而稳定孩子的情绪。

孩子的情绪稳定了,有了安全感,病也就好了。

但朱警官不是孩子了,他的情况有点儿严重。

当时后堂采光不好,我没看出来他耷拉的眼角和眼球里的红血丝。

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他的确是受惊了,而且还不轻呢。

我问朱警官是被什么吓着的。

朱警官说他刚刚去了一个凶杀案的案发现场,那是一个灭门惨案。

一家四口都被人给害了。

其中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因为脖子又细又软,凶手下手又狠,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脑袋和身子只连着一块儿皮。

稍微晃动一下就要尸首分家了!

可能是自己刚当了爸爸,看不了这个,所以朱警官当时就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一抬头就觉得脑袋后头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拱一拱的疼。

后来现场采证完毕,朱警官准备离开现场的时候,透过这家推拉门的玻璃反光,看见了一个脑袋耷拉在胸前、浑身是血的小孩儿,正呆愣愣的看着他。

当时朱警官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眨眼,那小孩儿就又不见了。

然后,朱警官就觉得浑身酸疼、打寒颤。

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知道自己肯定是吓着了,于是就过来找我了。

我一听这孩子应该也没有恶意,只是当时朱警官触景生情,他骨子里那种慈悲的、感同身受的情绪影响到了房子里的鬼魂。

尤其是那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