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国王宫与金碧辉煌完全不沾边,这里只有着森森鬼气,从宫殿到桌椅器具,竟然都是用人骨制作而成的,宫殿正中是一斗兽场,王公贵族则围在外面玩乐呐喊。裴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一切,心中却升起了无法扑灭的怒火,无边的恨意令他如鲠在喉。残暴、昏庸、好战、嗜血、泯灭人性,这就是盎然国的特点。远远的,裴风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居于中央,其身边还有四位黑衣男子,两位年轻人,两位中年人,想来这四人便是四剑卫了。
二王子让手下抬着松罴走上前去,他高声道:“孩儿将这松罴人献给父王,恭祝父王万寿无疆。”那老者见状先是一喜,随后又诧异道:“头呢?”二王子连忙嬉皮笑脸的道:“在肚子里,父王,这松罴人没头也能动的。”盎然国君一脸好奇的走了上来,其身边四剑卫也跟了上来。二王子让手下退下,而后命缝在松罴里面的奴隶快些动一动。盎然国君见状,顿觉无趣,但就在此时,松罴忽的扑向盎然国君,一把短剑也从松罴皮中刺出。四剑卫中的两个年轻人和一位中年人立刻出手,那松罴人轰然倒地,只不过,其身上被刺了四剑。背后的那一剑,是裴风出的手,他能看得出,这位刺杀盎然国君的勇士必死无疑了,裴风出手,也算是继承其遗志了。那中年剑卫对裴风赞了一声道:“好快的剑!”裴风只是客气的回了句“你也不差”,此时裴风已经知道这四剑卫的身份了,这中年人便是青龙,另一位一直没动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玄武了,另外两个年轻人,巨剑白虎,短剑朱雀。
盎然国君惊魂未定的询问起裴风的身份,并问二王子这是何意,裴风知道二王子不靠谱,于是他出言道:“陛下,在下山野中人李碧,应二王子之邀,前来舞剑贺寿,至于这松罴,是二王子昨日所得,想来将此物赠与二王子的人,才是幕后真凶,只是此人甚是狡猾。”二王子此时根本不敢吭声,这松罴前前后后都是他的主意,此次意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番裴风帮他解围,他自是求之不得。
盎然国君一脸的不悦,他让二王子退下,裴风并未多言,便随二王子离开王宫了。裴风能看出,盎然国君已经命不久矣了,此番即便将其刺杀,新一代君主很快便会登基,所以裴风决定暂时潜伏在二王子身边。若二王子能成为下一代盎然国君,裴风想刺杀他只在一念之间。若是其他王子,裴风却可借二王子的名义行刺,更可暗中搅乱盎然国王室。
却说王妃见裴风跟着二王子回来,登时心花怒放,裴风心道不好,忘了这茬儿了,虽说王妃有可利用之处,但裴风不想与其有太多接触,此人太过水性杨花。回到二王子府上,二王子便询问裴风,他为何要在宴上说谎,裴风只说他认为陛下并不信任二王子,即便说实话,也会被怀疑的,不如直接将他摘干净。二王子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将裴风打发走后便独自喝闷酒了,裴风见状,便回到了住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其榻上竟然躺着一位颇有姿色的侍女,裴风还以为是王妃有意安排,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靠近床榻时,那侍女从枕下抽出短剑,向裴风刺来。裴风虽没有防备,但还是险之又险的躲过,裴风很快便意识到此女的身份,她与那刺杀盎然国君的奴隶是同伙,甚至于是同组织。
裴风三下五除二将侍女手中短剑夺来,随后以被褥将其裹住,谁知这侍女颇为狡猾,她当即大喊了起来,裴风眼疾手快将她嘴捂住,随后低声说道:“我们目的相同,但在宴上那人已经是必死之局了。”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裴风连忙让那侍女拿着衣服躲到柜子中,他则和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枕着双臂。裴风此时还是有些担心那侍女出卖自己的,他虽有把握杀出二王子府,但以后再想打入王宫内部,便要困难许多了。片刻后,王妃便带着侍卫冲入裴风的房中,王妃先是狐疑的在屋中扫视了两眼,随后便让侍卫退下了。她则关了门,径直走向了裴风,裴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心中大感无奈。
“怎么?莫不是陛下没看上你的本事?”王妃竟直接坐在了榻上,裴风摇了摇头,他此时心中有些疑惑,王妃都不知道自己在宫中的遭遇,那侍女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她是修仙者么?但她若是修仙者,断然不会输给他的,这样一来,那只可能是二王子带去的侍卫之中有她的同伙。王妃见裴风不说话,竟将裴风推了起来,而后将裴风的头放在她的腿上,接着为他揉着太阳穴。裴风一时间被她撩的心乱如麻,这种感觉似是有些熟悉,但不像是方馨,裴风越想便越觉得头疼,心烦意乱之下,他将王妃赶了出去。谁知裴风此举并未惹恼王妃,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让裴风等着,她早晚会有办法让他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
王妃走后不久,那位侍女从柜子中探出头来,裴风竟然没察觉到,他还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而此时,侍女穿好了衣服,轻轻的走到裴风身边,而后她跨坐在裴风身上,双膝抵住裴风的双臂,裴风见状也懒得挣扎。但就在这时,裴风察觉到画皮鬼狐蠢蠢欲动,他连忙出言安慰,那侍女被裴风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头雾水,裴风冷声道:“你下去,以后我与你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们别影响我的计划便可以。”那侍女神色有些慌乱的道:“什么我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风懒得多言,一个翻身将她掀翻在地,他则将画皮鬼狐放了出来,护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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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见状,声音也变冷了些:“想不到你还真是野人,怀里竟然带了只狐狸。”裴风让侍女不要多言,言多必失,“那风骚的王妃都不知道宫宴发生了什么,你却知道,至于我是野人,我也只是提到过两次,一次是与王妃单独相处时,另一次恰巧也是在宫宴上,所以宫宴上必定还有你的同伙,而且就在二王子的随从之中,你们若不想再有无畏的牺牲,便不要再轻举妄动了,盎然王已经命不久矣了,现在即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今后盎然国会被掌握在这些王子中的一人手中。”不过裴风倒是从侍女口中得知,盎然国君只有两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
“你也看到了王妃对我的态度,你还不快走么,哥哥我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兴趣。”裴风此言,倒是让侍女气结,她抬腿踹了裴风一脚,而后便离去了。屋内再次只剩下裴风一人,他抱着鬼狐,再次努力去想通记忆中出现的纰漏,但虞芝的修为之高,她所抹去的记忆,并不是裴风这个凡人能寻回的。久思无果,裴风再次打坐起来,以期能重踏修仙路,之前他在莽林中寻路的三个月,为了抵御严寒,他一直在努力汇聚灵力,但始终一无所获,三个月,莫说是入门,他甚至感受不到体内有半点灵力的痕迹。
食道,是裴风唯一的希望了,萧锦便是以此法重新修行的,想到这里,裴风决定到暖池打些鱼来,修习食道,反正他也不知道盎然国君何时会死。暖池中的鱼与人界相差不大,但却有毒牙和毒腺,好在毒性不强,但毒液的味道十分影响口感。烹饪的时候裴风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他失去的控火的能力,火候便需要他自己来掌握了。府上的伙夫不理解裴风的行为,尤其是他发现裴风做的东西并不比他的手艺强时。
裴风此时心中也有些打鼓,当初他是结了了虚丹,筑基之后才开始修习食道的,所以他并不清楚如何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通过食道开始修行。于是他换了一个思路,通过吃来入门食道,但食物进入五脏庙,却无法像当初有灵力的时候那般炼化吸收,换言之,他一顿饭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如此过了三天,裴风几乎放弃了食道,倒是王妃一直锲而不舍的撩拨裴风。王妃似乎将裴风当做了囊中之物,她甚至不急于用强,裴风此时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想办法留在宫中,但转念一想,确实还是二王子府上更自在些。
当天夜里,裴风迷迷糊糊的睡下了,半夜的时候,却见王妃慌慌张张的找到了裴风,她称府上似乎是来了刺客,裴风闻言,心中一慌,难道是侍女他们一伙人准备将二王子灭口么?裴风让王妃跟着他,反正在裴风看来,王妃算是无辜之人,侍女等人若想杀二王子,他也不会阻拦,若能陈说王妃的罪责,他也不会包庇。
但让裴风没想到的是,侍女此时正在外面东躲西藏,她这般模样自是不想暴露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裴风盯着她看了一眼,却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裴风这才意识到此番遇到的是外敌。不多时,裴风与王妃同二王子汇合,二王子此时破口大骂道:“大哥要杀我,这算怎么回事啊!”王妃心急的道:“侍卫呢,我让你去找侍卫……”二王子面上只有委屈与惊恐:“死了,都死了,大哥在宅子四面都布下了弓箭手,这下算是插翅难逃了……”说着,这家伙竟然哭了出来。
裴风怀疑盎然国君已经驾崩了,但王位却传给了二王子,所以大王子才会前来灭口。裴风此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大王子肯定不像二王子这般容易控制,而诸原峰肯定不想要不听话的傀儡。如此一来,症结果然在诸原峰身上,不过这只是裴风的猜测,他诸原峰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裴风何尝不是如此。王位继承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裴风不认识的大王子,另一个是昏庸荒唐的二王子,裴风自然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