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江畋作为裴府指定的亲近长辈身份,陪同他从本宅前往应圣观的这段短短行路上;简直就成了可达鸭一个人,滔滔不绝的吐槽和抱怨大会了。
“这次家里那些老头子,总算是没法再逼我什么了。毕竟小爷都成了老舅家的人了,他们也没法再给我立规矩,拿乔托大了。但又拿国朝宗藩制度来压我。”
“还鼓动了同行的那些家臣、部曲,拐弯抹角儿的规劝小爷。所以,要让他们闭嘴和消停,小爷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来了。看看能随便找个还算合眼的处处?”
“总道是还要感谢先生您啊!阿姐自从跟了您之后,那事无巨细的性情,就收敛了许多了;也很少逮着小爷,念念叨叨个没完,总算是能落得些许清净了。”
“先生不要误会,我这不是说阿姐不好;阿姐可是个好女人,对小爷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处。就是这般从小到大习惯了,不想再找个类似的两人,再来一回。”
“阿玖,那你心中还算过得去的良配,又应该是怎样的条件和标准呢?”听到这里,江畋不由饶有意趣的反问道:“难不成,要照着蕙香的反面,逆着来找?”
“不不,先生误会了。小爷可不是这个意思。”可达鸭闻言,却是浑身一哆嗦似乎想到什么,而连向马车外左右顾盼了几眼,才摇头如拨浪鼓道:“其实小爷也所求不多。”
“只要体态好能生养的,也能生性安静,不喜多事;私下温柔可人,百事依顺就好了。也不需要多少持家的本事和善于打理经营。身为诸侯之家,这些都是小节,可令人代劳的。”
“先生,你知道么?老舅家层层挑选出来的那些个,一门子心思想给我暖床做妾娘们,可都不是省油的货色啊!小爷我日常光看她们的撕扯不断,就够有乐子了;不想日后在途多劳神。”
江畋却是略有所感,其实这位看起来一副纨绔做派的“可达鸭”,其实也并不是毫无情商和理性的人;只是大多数时候,都被少年人特有的心思跳脱,乃至乖张随性,睚眦必报给遮掩了起来。
或者说,他不是不能理解别人的立场,或是为之考虑周全;只是除了少数他特别在意的对象外,其他绝大多数人不值得他这么去做而已。或许他早年的肆意悖逆,更多只是想引起重视的中二之举。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对蕙香明言呢?”江畋又反过来逗他道:“好好的沟通一番,相信她也可以理解伱的,说不定就能在身边那些相熟的女眷中,替你筹谋一二良选呢?”
“别……别……”可达鸭却是不由自主摆手道:“其实彼此家门太相熟的也不好;也别说什么知根知底的可靠,可一旦凑到一起摆弄起是非来,你不晓得会有多么过分……小爷可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