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刘郎将。”江畋微微一笑道:“上次承蒙款待,还未有所答谢?却未能想到,在这荒野之地,又得以相逢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刘景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谁又能想到这位中途偶尔的监宪,会有那么多天翻地覆的际遇;以至于哪怕他身在东都,却因为枢密院的缘故,依旧充斥着来自对方的种种见闻。
“还请上宪体谅则个,当下下官尚有戎机在身,不便设帐款待。”刘景长却是越发放低身段的恳声道:“还请稍待片刻,且观我儿郎表现如何,再向上宪请教?毕竟,当初还是多亏您的指点。”
“这是郎将的分内本职,但请自便好了。”江畋摆摆手道:“我也是顺路追击一个善于隐匿的特殊异类而来,或许如今已经混入了兽群,就不太好找了;说不定还要借助你的人手来搜捡呢?”
“此事好办,不过是举手之劳。”刘景长闻言依旧不敢怠慢,随即令人牵来一匹鞍具齐全的备换坐骑;然后同牌并骑簇拥着江畋,回到了追逐厮杀的战场当中;而这时已经看不到多少顽抗的兽群。
在那些骑兵的分割绞杀之下,一堆又一堆迅速冻结起来的兽类尸体;像是座座记功丰碑一般,铺陈在战场的视野当中,又迅速的延伸向了远方。事实上这种极端天气下,受伤的兽类也逃不了多远。
哪怕它们拥有相当程度快速自愈能力,但是带着倒钩和血槽的枪矛,持续撕裂放血的狂奔之下,又缺少进食血肉的机会。因此,在洒下一路凝固的血水和冻结的肌肉、器脏碎片后,还是难逃一死。
最终散布原野目测上千的兽潮群落,只有寥寥数十只得以逃进了远处的林地中。而后刘景长才对着江畋。如数家珍的介绍起,这支人马的前因后果,又唤来了多名部下,当场展示了各种装备器械。
比如一种可以架在马背上,发射带索枪矛的大弩;用马拉车弩发射的锁链捕网;可伸缩的钢叉和内齿扣的金属套环;甚至还有一种类似江畋记忆中,铁丝钩网的拦阻索和随拔随插的折叠金属拒马;
显然,源自军队体系内部,在天下此起彼伏一遍的催化下,各种奇思妙想的产物,同样也是不落人后。最后,江畋还见到了几辆匆匆赶来的大车,以及车上由多名徒手强壮士兵所背负的筒状物,
然后就见这些身负大筒的军士,来到这片被重新包围起来的林子上风处;随后另一些人全力抬压起车上的杠杆,顿时就此这些军士端持的大筒中,喷出一道道味道刺鼻的液体,轰然化作熊熊烈火。
刹那间,几道交错而至的长条形火龙,就扫射在了这片枯败的树林中。不但瞬息点燃了燎烧树丛,也烧的那些枯枝败叶上的积雪,刹那间蒸发升腾而起,顿时就凭空造出一片雨雾霏霏的奇特景象。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江畋见状不由的微微眉头一挑,赞声道:在某些关键时刻或是特殊环境下,这种类似大号水炮的原始喷火器,简直就是大杀器一般的存在,胜过火油弹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