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给了这些硕鼠之辈,更多居中营私舞弊的空间和余地。因为,他们既不杀人也不放火,只是利用各自的职权和位置,合力挖公中的墙角而已;所以显得相当隐蔽,就算有人不幸被揭举和查获;
看起来也只是具体的个例事件。因此,他们籍此倒卖倒出各种库藏,已经应付过去了至少好几任主官了;但没有想到,近年身体逐渐恢复的太子李弘,居然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过问京中政事。
于是,原本依靠卯吃寅粮、春贷秋补或是新旧倒腾置换,来维系的一套复杂体系;就越来越运转困难,乃至不得不陷入蛰伏中。但由此形成实实在在的亏空和欠账,却难以继续遮掩和糊弄下去了,
所以,这次关内道的选士和演武,以及后续新军的大操训;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潜在的转机。籍着各地拨付京中的军备粮草,可以籍此腾挪再三,来填平账面上的巨大亏欠;或许还能籍此赚一笔。
但是,最后源自燕敬荣负责牵头,却私下自作主张的贪婪;却让这件看似十拿九稳的策划和图谋,露出了更多难以弥补的破绽;没有被当场烧毁的大量粮草,必然需要相应的运力、仓储和分流处。
因此,哪怕他用私家豢养的悍勇决死之士,当场灭口了好几位关键节点上的知情人物;却也没能阻止他成为嫌疑名单的一员。因此,他最后的一步举措,就是派人传讯于越王李贞,疑似通风报信。
这也是在燕敬荣的意识崩溃之前,所能够供述出来的大致情形了;但通过江畋之口的转达,也将一个重大的抉择,摆在了太子李弘的面前。须知在他的构想中,李贞同样也是争取对象和潜在盟助。
因为,除去那位纯粹是被构陷的陈王之外,他是在历史上唯一一位起兵反武的李唐宗亲了。且他也是皇族宗亲之中,屈指可数当任过实职的亲民官,历任地方多处,为政经验相当丰富的一位宗室。
为了阻止母后走出,那不可收拾的最后一步,太子李弘这些年在努力搜罗,一切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此刻正在相州当任刺史的越王李贞,无疑就是诸多李唐宗亲中,一面潜在的旗帜和号召力。
但没有想到,这位八王叔的英武贤明人设背后,居然还有如此蝇营狗苟的晦暗一面;这不由令他大失所望之余,也不免有些踌躇不决起来: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追索下去,还是就此见好就收。
用一个疯掉的监牧使燕敬荣,当然不足以面对来自东都的追责和佶问;但已基本可以解释和交代,当下这些弊情和是非的根源。然后,利用京中普遍担忧大兴牢狱的情绪,努力将其的敉平下去……
这样,虽有损东宫威名和口碑,在二圣方面也有所评价稍减;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借题发挥,株连更多的无关人等;乃至变成对西京的清算,或是对宗室的打压抑制?然而,他又所有不甘和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