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江畋毫不犹豫隔空传念,先后联系了远在疏勒镇的令狐小慕,以及远在长安的阿姐;让她们就地确认一些东西。同时,通过疏勒镇的飞电传讯基点,向长安的西京里行院附送一段特殊密文。
如果在事后可以确认,作为副使的于琮,成功收到这段密文;那就证明事态还未发展到,最糟糕的局面。但如果没收到,那就只能联系上计相刘瞻、藩务卿裴务本在内的关联人等,各自采取对策。
但目前最迫切的事情,还是结束由蒙池国主李归元,所整出来的这一系列烂摊子。虽然,江畋已经成功挫败,并当面击溃他的起兵反乱;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党羽早已遍布各地。
就算失去了他这个领头人之后,那些尚未得到消息的部下、亲信;依旧会在地方上,按照预定计划搞事,乃至是由被渗透和控制的诸侯藩家,在周边举兵呼应。这种河中大乱局面也并非江畋所愿。
因此,下一步将俘虏弄昏之后,江畋就再度腾空翱翔而走;又通过徘徊在王城上方,「走地鸡」的被动视野,找到已自东门带兵入城,开始收拾局面的西河王妃梁氏,及其所属部曲、护卫的旗帜。
就在沦为大片废墟的重华宫前朝,望春殿旧址附近,唯一幸存下来的左阙楼内;闻讯前来汇合的内宰簿周,亦是难以置信的失态喊道:「你说什么!王上起兵作乱,却被从天而降的仙人惩戒了!」
「宫中因此冒出了,许多吃人的妖魔鬼怪、见人就就不放过;是以,才找来了天谴轰击,将大部分宫室都夷为平地?李中郞,你身为王上的殿军之长,可知道自个在说什么吗!这话岂能胡乱说?」
「国后娘娘,难道您也相信,如此荒诞不羁的事情!」然后,他又强忍着勃发的怒气与惊惧,转头对着在场一言不发的王妃梁氏道:「这怕不是此辈有失职守,为了推诿过错,才编出如此说辞?」
「本宫自然相信,并且亲眼所见,其中的重重神异之处。」然而,遭逢大变而形容憔悴的王妃梁氏,冷不防沉声应道:「更何况,那从天而降的流星火雨,难道不是大宰总(内宰)亲眼所见么?」
「这……这……这可真是……」内宰薄周一时间为之气结,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幸存将弁,又看看郑重其事的王妃梁氏,竟然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才扯出一句:「那又该如何对臣民藩属交代啊!」
「那就要看你们后续的表现,和基本态度了。」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室内响起。听到这个声音,跪在地上的那些幸存将弁,不由一个机灵退散开,而王妃梁氏却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什么人,安敢闯入。」形容苍老而硕毅的内宰薄周,不由厉声呵斥道:同时用惊疑莫定的眼神,扫视过王妃梁氏及其所属部下。就见外间一片惊呼如潮的声浪中,一个凌空虚踏的身影翩然而至。
又像是梦幻泡影一般越过阙楼下,骚动不已的卫士阵列上空,穿透被严密封闭的门户窗扉,悄然闪现在室内众人面前。也让内宰薄周惊骇不已的猛然后退靠墙;「你……你,又是什么人,竟敢?」
「跪下!」下一刻,江畋只是看了一眼,簇拥在内宰薄周身边,纷纷举起兵器相对的部属、亲从;刹那间他们就连人带着兵器,成片重重的扑倒匍匐在地,哪怕面目狰狞,筋肉扭曲却是无力起身。
只留下一个须发半白的薄周,孤零零的处理在其中。却是转瞬面色数变之后,扑通一声顿首在地道:「请仙师见
谅,下臣老迈愚昧,竟不识神通当面,还请饶过这些儿郎,下臣愿代为赔礼受罚。」
「上仙明鉴,薄公并非有心冒犯,乃是心忧事态,这才乱了方寸。」这时,王妃梁氏也连忙屈膝求情道:「如今的三管四领,仅剩薄公一位国之肱骨,无论拨乱反正,还是平复乱局断然少不得。」
「也罢……」江畋作势一弹指,重压在那些部属亲从身上,让他们动弹不得、筋骨欲断的无形之力,才瞬间消散。但作为某种惩戒和警告,他们的兵器都瞬间自行飞出,又汇聚扭曲成金属的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