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佩琳缓步走到几个人面前,拿起会计手中的纸,对着他们说道:“这些东西,你认还是不认?”
董家老太太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想张嘴说不认,可看到宁夏活动手腕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嘴皮子又疼又麻。
董家老四连忙护住自家娘,往后退了两步:“这个钱俺们认,但给的粮食你们也要认。
三个娃娃一个月的粮食可不少,折算起来,起码有二十块钱吧。”
要知道现在城里上学的娃娃,每个月的供应量是二十四斤。
按照大米的价格一毛七算,一个孩子一个月才花四块零八分钱。
三个娃娃也就是十二块二毛四分钱。
这董家老四怎么敢张口说是二十块钱的?
站在人群最后的董爱国,看到温时泽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快六岁了,对于这个抱着父亲骨灰的男人,他的记忆深刻。
明明是一个少年,却一本正经地抚摸着自己的头说,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亲叔叔。
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董爱国心里怨过恨过,不明白当初信誓旦旦的那些人,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出现?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过一趟?
为什么没有人去打听过他们兄妹过的如何?
而董爱国不知道的是,温时泽在那件事以后,长达三个月的心理辅导,并没有使他彻底走出这件事情。
只能全力投入到秘密训练当中去,才能让自己短暂的遗忘。
再到后来,身上的任务越来越重,偶尔向地方退役军人事务部打听,得来的消息也是他们一家人过的很好。
渐渐的,温时泽就放下了心,父母出事以后,自己也在那次任务中又受到了重创,根本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管别的。
这次好不容易调到地方驻地,休息下来,原本想借着一次休假,去看一看,却不想,阴差阳错的得知了这件事情。
董爱国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看着之前对自己趾高气昂的大伯叔叔们,此时胆小如鼠,眼里的慌乱和惧怕,怎么也掩盖不住。
董爱国的心里涌上几分隐秘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