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上床躺下,拿起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他和艾琳的合影,往事回首,弥足珍贵,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敲窗户,门房保安兼锅炉工兼清洁员许大爷咳嗽了一声道:“乔老师,电暖器开了一晚上吧,这都天亮了,就关了吧,要让校长看见了,又该说我了,这个月的电费还没着落呢。”
乔岩没有争辩,哦了一声起身关掉电暖器。不一会儿,余温散尽,犹如冰窖。
在三河庙乡中学其他都还好,唯独不愿过周末。学校为了节约开支,食堂关闭,让他们几个住校的去乡政府食堂吃饭。要是不想去,要么饿着,要么冲泡方便面对付几顿。
校长不是一般的抠门,精打细算,能省则省,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楼上安装了水冲厕所,一直大门紧闭不让使用,怕浪费水。想要上厕所,还得下楼跑到西北角的旱厕,夏天臭烘烘,冬天冻屁股。
洗澡就更别想了,要么烧桶热水将就冲一冲,要么去乡里的小澡堂洗。校长并没因为乔岩是南江大学的支教老师而区别对待,反而一视同仁,让其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之所以这么做,都是穷惹的祸。乔岩完全理解,谁不愿意过好日子,实在没办法放开手脚。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挺挺就过去了。
与其硬挺着,还不如起床。乔岩咬着牙掀开被子,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穿好衣服,拿起脸盆开门的瞬间,一阵寒风立马灌了进来,气都喘不上来,卷起的雪碴子打到脸上生疼。
他冒着寒风快速跑到走廊尽头水房,拧开水龙头发现又停水了,又小跑回来,将热水瓶剩余的温水倒出来,将就洗漱了下。
这日子过的,纯属自找的。
有福不享,没苦硬吃,别人以为乔岩脑子有问题,但他的心境和格局外人怎么能理解。短暂的一年教授不了多少知识,但能通过他的努力改变一些穷困学生的认知,给他们狭隘封闭的认知里带来光和亮,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