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四合院的那些人,尤其是秦淮如,不会因为他的摔倒而放过他。她离开之前那一丝不屑的神情,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在这里跌倒,眼中的笑意带着某种轻蔑——这种感觉让徐峰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的事情绝不仅仅如此简单。
他勉强撑起身体,手指紧紧抓住身旁的墙壁,脚步虽然踉跄,却硬是继续向前挪动。
就在他想要继续前行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徐峰微微一愣,随即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因摔倒而疼痛得几乎无法支撑,但那一瞬间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停止了前进。
他勉强侧头,看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来,那个身影步伐缓慢,似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徐峰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能够隐约看出那人穿着一件暗色的外衣,轮廓逐渐清晰,最终他看到了来人的脸——是李晓刚。
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李晓刚的身影,心中一阵紧张。尽管李晓刚的步伐看似悠闲,但徐峰能从他眼中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这股气息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他直觉地知道,李晓刚绝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徐峰低声开口,话音有些干涩。尽管嘴角有血,尽管头脑混乱,他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股疲惫感和无力感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李晓刚停下了脚步,微微低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仿佛在打量他的一切。那种眼神,冷静而且带着一丝兴趣,仿佛他看到了某种自己不曾预料到的景象。
“你摔倒了?”李晓刚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看起来,好像很痛。”
徐峰的脑袋有些晕乎,他强迫自己挺直了腰,嘴角轻微一笑,虽然笑容有些痛苦,但他不愿示弱:“你觉得呢?”
李晓刚的眼神依旧冷淡,但那笑意依然挂在嘴角,“我倒是觉得,你今天似乎有点不太顺。”
“你来做什么?”徐峰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趁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警觉。
李晓刚微微一挑眉,笑容依旧,“趁机什么?我可没那个心思。”他说完这句话,忽然间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意地转在手指之间。“你看,今晚你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摔倒了,流血了——你确定现在还是时候面对你所有的麻烦?”
徐峰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李晓刚的眼睛。他的内心突然充满了警觉,这个时候,李晓刚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不寻常。徐峰有种直觉,李晓刚并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他知道李晓刚的目的,或者说,他的某个目的正在悄然接近。
“我走了。”李晓刚忽然收起了手中的石子,站起身来,脚步再次轻盈地迈向前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刚才的戏谑只是一个玩笑。“如果你还想继续的话,自己保重。”
徐峰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李晓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离去而稍微消解,反而愈发沉重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地面上的血迹与污水交织在一起,像是某种无法逃脱的象征,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尽管伤口的疼痛刺入骨髓,但他并未立刻感到剧烈的晕厥或失去意识的威胁。此刻的徐峰,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每一步走路时,膝盖的剧痛不断提醒他,这一摔的后果不容小觑。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他此时心中的那股不安与紧张,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住情绪。再过一会儿,天色将彻底暗下来,街道上的人影渐渐消失,他不能再停留在这里。如果再被人看到,伤口或许会让他陷入更多的麻烦,而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回到自己的住处,包扎伤口,然后再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他勉强用手撑住墙壁,抬起右脚,试着支撑住自己的重量。膝盖的伤口依然火辣辣地痛,每走一步,疼痛都在加重。尽管只是皮外伤,流血不多,但膝盖肿胀的感觉却让他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每次迈步,他的心都不禁微微一沉。脑袋里那一片混乱的思绪没有因为痛感得到任何缓解,反而像是那层黑云一样越积越重。
“不能停……”徐峰低声自语,强迫自己继续前行。
他知道,如果不回去包扎,伤口可能会感染,甚至造成更多的不必要麻烦。更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此刻的状态,哪怕只是皮外伤,他也不能再有任何的拖延和懈怠。他要赶在任何人的视线之前,消除这一切痕迹。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额头的汗珠,带走了一部分的疲惫和痛感。尽管如此,脚步依然沉重,身体每向前挪动一步,膝盖就会传来一阵麻木和酸痛。终于,他走到了巷子的尽头,街灯下昏黄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光与暗交替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前方那座熟悉的四合院大门。那座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他归来。
然而,当徐峰走到四合院门前时,他不禁犹豫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心中那股沉甸甸的焦虑和不安,再次在这一刻激增。秦淮如的鬼鬼祟祟,李晓刚的冷笑,以及自己此刻的狼狈,都让他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的只是个过客,还是他正被卷入某个无法控制的局面?
他摇了摇头,努力驱散心中的杂念,推开院门,迈入四合院。门轻轻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似乎在提醒他: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点。
四合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屋子里没人,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有一丝轻松,但又一股莫名的寂寞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这里是他的家,但此时却仿佛成了一个孤立的世界,和外界一切的联系,都显得那么模糊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