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姑每日在岛上栽花弄草,或者划船出去海宁寺塔上绣花,隔一二日就有人将菜蔬米面放在塔下,那一日不见蔬果,却来了一封信,姑姑看了,犹豫了一下,跟我说今天咱们得回总坛了。
日暮之前,海宁寺废园后门停了一辆马车,黑姑默不作声坐了上去,驾车的汉子见我是个生面孔,便问道:“黑姑姑,这位姊妹面生的很,不知怎么称呼?”
姑姑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玉儿。”
那汉子不敢多问,快马加鞭载着我们出城。
马车上的竹帘子垂着,分不清朝东西南北哪个方向去的,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那时节天色全黑了。
我们似乎停在一片连绵的屋舍前,接下来的路需要步行,有时是黄泥路,有时又是石板路,不停地穿梭,大概徒步走了半个时辰,黑姑的脚力不弱,当然,我则完全没有问题。路的尽头灯火通明起来,是一处殿堂。姑姑跟我说:“下院到了。”
“什么下院?”王恒问道。
“普福宫下院。”
在座诸人都没听说过普福宫,更遑论下院了。
大殿中放着七八张交椅,人已经到一多半,咋一眼瞧去,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其中似乎还有一二个坤道,年纪有大有小,灯烛下也分辨不清,其中以一位凌右使地位最为尊崇,所有人等唯她命是从。也有年轻的女弟子随侍左右的,许是我新入门的缘故,姑姑叫我跟着仆妇自去安置,不叫我旁听。
王才道:“你教中切口是啥,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种吗?”
悦儿笑道:“啊哟,没这么好听,教众互相道个“慈悲”,不说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