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样伤口就会比较不痛了,对吧。”
“我其实不想你痛。”
那个偷吻并没有熨平萧子窈因为伤口阵痛而死死皱紧的眉心。
他不应该骗她的。
他其实还记得梦里的种种,毕竟,有关于她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忘。
他只是不敢说,他梦到的,原来是萧子窈匍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起先还觉得心满意足,唯独到了后面,她却张了张嘴,对他说:“沈要,我这样好痛,还不如死掉算了。”
他曾经听过一种说法,一旦做了噩梦,便要趁着记忆尚且清晰的时候尽快找人坦白,如此,便不会再被同样的梦魇给魇住了,更不会噩梦成真。
可是,有关于萧子窈的噩梦,他却一次也没有同她说过。
沈要于是说不出话来了。
却是晨间,郝姨照常来上工,她人还未走近公馆,便已瞧见了檐下亮起的灯火,想是沈要起得早了,便独自下楼来坐坐,免得打扰了萧子窈浅睡。
近来数日,他的话都比平常多些。
只不过,那许多话却不是多给萧子窈的,反倒是多给她这一介下人的。
果然,甫一进门,郝姨便听见沈要张口问道:“郝姨,今天吃什么。”
郝姨举了举菜篮子,道:“我看到街上有人卖小黄鱼,就顺带买了几条,准备给夫人包黄鱼小馄饨——夫人是小鸟胃,恐怕也只有这些清爽鲜甜的东西能下肚。”
沈要立刻哦了一声,然后又道:“鱼汤是不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郝姨一瞬了然了。
她到底说得不错。
沈要此人,终是有了口热乎气儿在身上了。
便莞尔一笑,很快附和道:“我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沈军长可不要怪罪,我瞧着您最近,当真是常识渐长了,这才有个成了家的样子。”
沈要不太明白。
“成了家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郝姨微微颔首,道:“成了家的样子,就是普通人的样子。早起晚睡,早出晚归,琢磨一日三餐的吃法,琢磨不生病的办法和如果生了病之后的吃法。说白了,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一张嘴,一个胃,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去想想枕边人的肚子,或者顺序颠倒也没差,先想想枕边人的肚子,再去想自己的肚子,都是一样的。”
然后,话音至此,她便又是一笑,说:“沈军长,有句古话叫‘能吃是福’,您一定是听过的,这话您怎么看?”
沈要于是吱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