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直到天上的繁星都变得稀疏,裴如璋才抱着奚应芷回了主院。

夜间的风很凉,两人身上却很烫。

第二天,文星端了解药过来。

裴如璋盯着黑乎乎的药碗看了好一会,才在奚应芷瑟缩的眼神中不无遗憾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奚应芷终于松了口气。

等文星把脉后确认裴如璋安然无恙了,奚应芷终于得以和男人分开,飞快地退到离裴如璋三丈远的地方。

裴如璋虚握了一下有些空荡荡的手,“这回王妃力挽狂澜救了本王,本王还不知如何谢过王妃。”

奚应芷抿着唇没有说话,只脚步离他愈发远了。

裴如璋无畏地一笑,等文星离开后一把将人又扯入怀中,“王妃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那日在马车上,王妃不是很热情吗?”

他说的正是回门那一日,奚应芷搂着他撒娇那一次。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奚应芷顿时想起以往裴如璋最重体统礼数,无论两人私下相处是什么境况,在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失礼的。

可如今经了这一遭,他却是半点束缚也没有了,无论有没有人在,都变得肆意许多,直叫奚应芷叫苦不迭。

裴如璋好笑地看着她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手背轻佻而风流地在她面颊上轻抚,“王妃既然要,本王自然没有不许的。”

奚应芷哆嗦了一下,一把将他的手推开,“我才没有想要,你如此不加节制,就不怕英年早逝!”

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梧桐在柱子后头探头探脑,见奚应芷出来才迎上来,“王妃,之前您让奴婢去找梁少爷,梁少爷当时不在。

如今回了宅子知道您去过,特意打发人来问您可是有什么要事。”

闻言奚应芷飞快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但见裴如璋并没有跟出来方才松了口气。

伸出食指冲着梧桐在唇畔比划了一下,“此事千万不能在王爷面前提及,若不然你我都难以轻易了结——”

“什么事?”

裴如璋的声音冷冷的又透着斯文清俊。

奚应芷立刻噤声,背对着裴如璋的脸上,神情比见了鬼还可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裴如璋本就对她和梁羽之间颇有忌讳,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出了事还想着向梁羽求助,还不知要折腾些什么。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该如何应对,一支大手攀上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扳得转了个身。

“什么事要刻意瞒着本王?可是本王有什么事做得不好,以至于王妃和本王生疏至此?”

奚应芷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嗫嚅着道:“就是一些娘家的私事。”

裴如璋笑得更加如沐春风,“娘家的私事竟然要麻烦梁羽?”

奚应芷背上的白毛汗都冒出来了。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既然听到了,为何一开始不说,还要这么慢悠悠地问。

良久,在裴如璋如有实质的目光逼视之下,奚应芷终于放弃挣扎,“你接连三四日没有消息,我担心你的安危却又不得其解,这才找梁羽问一问,难道是犯了什么错?”

裴如璋登时一窒。

沉默之中,奚应芷连日来的担忧和惊惧却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着眼眶很快就模糊起来。

“我知道你的谋划不便与我细说,可是我也是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