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容易!”
只见他撂下小酒盅,一挺胸脯:“有的是那发横财的买卖,就怕您有命挣、没命花!”
何金银顿时来了兴致,甭管真假,兹当是听个乐子,随即给他满上酒:“讲讲。”
“前门楼子上有告示,举报城里的潜伏者,一个人头一百块花红,抓住一双就能置办一院儿房...您敢么?”
紧接着掰开一根手指:“琉璃厂,古玩铺子大门朝南开,城里破落户那么多,随便捡漏一件文玩字画,就是成百上千块银元!可您...有那眼力么?”
何金银昨晚还真就想过,可惜确如人说的...惋惜的摇摇头。
这位又掰开一根手指:“警察厅门口的悬赏见过吧?往远了说,三七年狐狸塔洋妞儿分尸案、四七年王府井桃色凶杀案!往近了说,前些天何议员满门仇杀案!一桩桩、一件件,凶手至今未曾落网,哪一件不是悬赏千元?”
许是有些醉意,这家伙越说声音越大,渐渐引起整个小酒馆客人的注意。不由的越发得意,一口酒吞咽的急了些,呛的鼻涕眼泪直冒泡,犹自挣着脖子大声说道:“就是您知道凶手是谁,不害怕人家报复么?”
何金银本就不嗜酒,更何况这年头北平城里的小酒馆,没有一家不掺水,尝起来寡淡无味。
随口附和着,他心里暗自嘀咕,何府血案,前因后果他明明白白,所谓的警察厅缉凶告示,无非是贼喊捉贼、装模作样。
小酒馆掌柜的瘪着个脸,手巾板儿一拍台面,清脆且响亮。
“八仙桌子摆个夜壶,看你也不是个盛酒的家伙!二两猫尿下肚,分不清东南西北,瞎咧咧什么!”
一指墙面:“看清楚喽,‘莫谈国事’!”
一众车夫顿时熄了火,谁也不敢在小酒馆里闹事,生怕月底没开支的时候,店掌柜不一盅一盅的赊给他们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