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生老弟,你是不晓得,咱们一梅妹妹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哇塞,一代宗师呀!”陈远国一时戏精上身,整个人蹦跶到了客厅中间,耍猴一般,给我滑稽地还原了一下我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你是没看到,就在那个说话娘里娘气的保安正弯腰要扯下你脸上的口罩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原来,我们的女主人公,也就是大家的一梅妹妹,丝巾遮面,用生来霸气的童音打断了保安的动作,那保安见是个小女孩,压根没放心上,就招呼另一个保安上前去擒住一梅妹妹,我当时特绝望,心想这一梅妹妹,酒醒了你就去报警呀,你来这儿干什么,这不是送别人团灭的机会吗,可是,剧情来了个翻转,你猜猜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后面发生什么了呀?”我配合着陈远国一问一答起来,其实在和一梅师伯第一次接触时,我便觉得她并非凡人,打我的时候我连影子都看不到,还有在那荒山野岭,我可是跑赢过大猫的人,一梅师伯却能抢先在我身前出现,这般灵敏,怕是少林高僧也不过如此吧,只是呢,一梅师伯可爱的长相外加圆润矮小的身材,形成了更加强烈的反差而已。
“只见那保安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我都没机会看清,电光火石之间,这保安怎么上去的就怎么给送回来了,啪的一声,重重地摔我旁边,还好位置偏了那么一点,不然我这可就得二次工伤了”看着陈远国那心有余悸的小样儿,我就明了为什么今天的他如此顺从了,原因应该和我的八九不离十,就是都惧了一梅师伯的淫威了吧。
“然后呢?”
“另外一个保安见状就想上前帮忙,拎着那吱吱作响的电击棍一个飞跃想给一梅妹妹来个当头一棒,可这一梅妹妹又不是吃素的,她很轻巧地往后一退,给躲开了,保安见扑了空,便想再次进行攻击,一梅妹妹哪里会给机会呀,只见,我们的一梅妹妹背起了双手,一脚着地,另一只脚轻轻地踢在了那个保安拿电击棍的手臂上,我发誓,我亲眼见着的,那个保安的手臂尽然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咔嚓变形了,看得我都替他觉得疼,然后一梅妹妹乘胜追击,一个擒拿手就简单地将这保安给擒住了”说到这里,陈远国还不忘转身给一梅师伯竖起了大拇指,表情极尽讨好,一梅师伯很是享受这样的彩虹屁,高兴地冲陈远国点了点头。
“然后呢?这就完了?”我还没听过瘾,立马又追问。
“然后,我们打斗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整栋楼的人,很快我便听见有不少脚步声往我们这边赶,本来我是想审审这俩家伙的,但是实在是没有时间了,我便和陈远国架着你原路返回了”一梅师伯怕陈远国还沉浸在昨天的精彩回忆中,话说不到重点,便放下手中的瓜子,开始介入了我和陈远国的谈话。
“那不是一无所获吗,哎哟,我这伤挨得就有些冤枉了”我摸了摸脑袋上还鼓起的包包,心里面多少有些失落,第一次夜探就被发现了,打草惊蛇不说,计划也可能被就此打乱了。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陈远国,你拿给他看看”一梅师伯朝着陈远国做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
“你看看这个”陈远国从裤包里面掏出一张布满折痕的信签纸递给了我:“这是在那两保安进来之前,我从资料夹里随手抽出来的,因为当时我被凑得太狠了,所以笔记也就有些残破,回来以后我看了看,还真有用,不枉费跑这趟”
我接过陈远国手中的信签纸,放在了茶几上,捋平整,才发现竟然是一张病情记载,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记载的并不是黄成才,而是滕叶叶,上面无非是一些身体情况的记载,在最后的记载下面赫然写着:肾小球滤过率指数偏低,建议留院观察,然后开了一些常规的抗生素。
“我有个疑问,陈远国,肾小球是什么?难道有肾病的是滕叶叶?”我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字问陈远国,实在是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不懂就问一直是我的优点之一。
“我一早便去我家附近的诊所咨询了一下,那里上班的护士正好是我的朋友”
“你朋友可真多”我小声嘀咕,在陈远国身上,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
“哈哈哈哈,槐生老弟,不然你以为我哪里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呢,不瞒你说,我就特讨人喜欢”陈远国听见了我的话,非但不生气还挺高兴的,笑嘻嘻地给自己上了个高台阶:“言归正传,我那护士朋友告诉我,一般这个指标特别低的人,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天生独肾的人,还有一种,就是肾缺失的人”
“莫非?”我瞪大眼睛看着陈远国和一梅师伯。
“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怕是这滕叶叶曾经捐过肾,受益人就是黄成才,不然,就她那猪样儿,哪个亿万富豪愿意娶呀”一梅师伯起了身,肯定了我的猜测,对着垃圾桶抖了抖衣服,把衣服上不小心跌落的瓜子壳给抖了进去,然后她看着我说:“吃饱没,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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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倔强以为跟着一梅师伯走路感觉痛苦的根源在于我锻炼得还不够,才会觉得一梅师伯走的实在过快,但是今天,当我看到身后一路连走带跑,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的陈远国,我才意识到,也许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一梅师伯走得是真的快,并且走得相当的轻松,要是让她老人家去参加马拉松竞走,说不定能夺个冠军回来呢。跟着一梅师伯走了大约十来分钟,花园派出所的标志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在陈远国诧异的目光中,师伯从派出所旁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上了四楼,来到了刘所的办公室。
刘所仿佛猜到我们要来,开门见是我们三个,并不觉得意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将我们迎了进去,很是客气地招呼我们坐下,一人倒了一杯绿茶,兴许是从未受到过这般优待,我竟然从陈远国目光中看到了激动的神情。
“小妹妹,昨天你们可真是威风呀,差点把别人医院给拆了”刘所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悠然地点上一杆烟,皮笑肉不笑地调侃着我们昨日夜探酒城医院的行为,看着此时正在吞云吐雾的刘所,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他掏烟的生疏模样,这老狐狸,真是够装的,把我也骗过了。
“拆了医院又如何,打残了他们的人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不敢报警,不是吗?”一梅师伯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单纯无辜地说着虎狼之词。